王梨花说:“可不是么,你看上面都挂了小果子,等到下个月说不定就能吃了。今年要是结的多,高会长说让你也教我们怎么做罐头,留着过年吃。”
花芽蹲在地上,把青色的小橘子放在手心里看了看:“秋天真是让人喜欢啊。瞧这样的小果子,把树摘种好以后,几乎是一天一个样。”
王梨花说:“我估摸着没有你家的橘子大,不过已经很不错了,咱们部队头几年到了冬天只有萝卜白菜吃,哪里能吃上水果。现在已经了不得了,什么鸡鸭鱼肉南瓜苞米大土豆,农场全给咱们送。现在又有了橘子树,这日子越来越有滋味了。”
花芽跟她说了一会儿话,看到远处来了几个人,应该是规划橘子树的种植的。她还要回家,就跟王梨花她们告别。
花芽回到家,推开门。
林娟在院子里焦灼的走来走去。
“你今天怎么来了?”花芽见到小妹来,很高兴地甩了甩钥匙说:“走啊,我开车带你兜风去呀?”
林娟手里捏着一封信,是北京来的。
她见到花芽宛如见到主心骨,抓着花芽就说:“怎么办,我说的谎话要被人拆穿了!”
花芽纳闷,拍拍林娟的手说:“什么谎话?你能说什么谎话。先别急,走,去尝尝我做的月饼怎么样,等到中秋节还想拿着送人。”
林娟说:“真的是我说谎了,哎呀,进去我跟你说。”
郝大姐在屋子里做晚饭,看她们进来了打了个招呼。
林娟做在沙发上直盯着花芽,花芽则到厨房里洗手。
郝大姐悄么悄地说:“你小妹今天过来,怎么心慌意乱的?”
花芽不知道,摇摇头说:“还没火烧屁股,应该还有挽回的机会。”
郝大姐也摇摇头说:“我真是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心思。”
花芽洗完手,走到客厅。
林娟倏地站起来,把信封往茶几上一拍,说:“我笔友说要来看望我。”
“我记得你笔友是男的吧?”花芽小眼睛一眯说:“我就知道你们会有这么一天。”
“哎呀!不光他是男的。”林娟着急地说:“我跟他说我是男的,你忘记了?”
“你说你是男的他还要来看望你?”花芽顿时眼睛瞪的像铜铃:“他他他——”
林娟说:“你别‘他他他’了,快帮我想想办法。我已经跟他说我不方便见面,他说远远的看一眼就行,以后书信来往也好有个印象。”
“笔友而已,想要什么印象?”花芽被林娟闹得脑瓜子嗡嗡的,坐在沙发上说:“你先别着急,先陪我去把孩子接回来。”
小肥雀从花芽头上冒出来,在客厅里盘旋一圈,飞到厨房里。
郝大姐习惯动不动家里就来鸟雀,见到它就从米袋子里抓出一把精米喂它吃。
林娟见花芽不紧不慢地,她就跟在花芽后面往外走:“怎么办,他要是知道我是女同志,会不会觉得我欺骗了他?”
花芽说:“到时候你跟他承认错误不就得了,又不是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
林娟呼吸一滞,低声说:“万一他知道我是女同志以后,不在跟我畅聊了呢?”
花芽说:“那他就不配做你的朋友。只以性别看待人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目光短浅之人。”
她说完,林娟就没再说话,跟花芽一起去把小瑶瑶和弟弟们接回家。顺便帮周文芳把小希望接回来。
郝二姐跟周文芳俩人琢磨中秋节的新式月饼,打算让周文芳一洗“烧饼西施”的称号,成为“月饼西施”。
烧饼总归比月饼好听。
小希望抓着大毛手,大毛抓着小毛的手,小毛抓着小瑶瑶的手,小手拉小手,一提溜串地往家走。路过的家属见了都会停下脚步跟他们打招呼,这已经成为每天的家属区的一景。
小瑶瑶回到家里非要听着相声吃饭,花芽就是不同意,要求她乖乖地把饭碗里的饭饭吃完,才会被允许听一个小时的相声。
小瑶瑶大大的眼睛看着花芽,花芽的心里软了又软,但不想让孩子养成一心两用的坏习惯,培养她的关注力,就是没答应。
小瑶瑶看没得商量,瘪瘪小嘴,自己爬到小凳子上坐着等郝大姐盛饭,乖巧的不像话。
林娟等了又等,好不容易等到大家吃完饭,她没话找话的说:“我二姐夫不回来吃饭啊。”
花芽说:“一会儿回来,这两天忙。”
林娟凑过去,坐到花芽边上帮着把旧毛衣上的毛线团成团子,说:“我刚想了你说的话,的确有道理。但是咱们骗人在先,不能对别人要求太高,有些应激的反应也是可以理解,我说的对不对?”
花芽把毛衣塞给她,让她扯线,说:“那是自然的。冷不防畅所欲言的对象从男同志变成女同志,多少会有些不适应。”
林娟接过旧毛衣马上说:“所以我要不然就继续骗下去,我就说我不方便,也不见他。以后还跟他那样继续聊。除了性别以外,我没骗过他任何东西,我可以摸着我的良心说着话。”
花芽把毛钱团绕了几圈说:“诶,我说就算知道你性别世界能毁灭了还是怎么地?”
花芽放下毛线团,正视着林娟的眼睛说:“逃避不能解决问题,要学会去面对。我的建议是早点跟他说,免得人家大老远跑过来一趟。要是说完他还想见面,就好好想想怎么在岛上来招待他。要是不见面,你就潇潇洒洒的道歉,做一些你觉得合适的补偿,然后你们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一别两宽。从此以后你要长个记性,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我知道你说的对,我再想想。”林娟垂下头,拽着旧毛衣袖口的线,边扯边说:“都怪我,当时就不应该骗对方我是男同志。只是有好多人对待男笔友和对待女笔友态度不一样。跟男同志就能好好的聊工作、聊生活,跟女同志.算了,我再想想。”
林娟翻来覆去车轱辘地说,花芽叹口气,说:“我也不逼你,毕竟也不是我跟他聊这么久。快两年了?”
林娟说:“有两年了。”
花芽说:“反正道歉是躲不过去的。”
林娟说:“我也知道。特别是他说他想专门来看望我,我说我见不了,他说远远看一眼.说这话的时候我就觉得挺对不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