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芳要崩溃了,转过头差点撞到靳院长的大脑门:“我不开,我真的不开,我笨的要命,我连方向盘都没握过啊。你好歹是北大的分院长啊,说话能不能严谨些,不要这么随便就安排工作!”
靳院长往后面一靠,长吁短叹地说:“大多数学生连小汽车都没坐过,你让他们怎么开?有的学生光坐在汽车上,手脚就冰凉,嘴唇就发抖,别指望他们开了。”
“您这话说的也太夸张了。”周文芳欲哭无泪地问花芽说:“不能有这样的人吧?”
花芽小眉毛一挑,不嫌事大地说:“怎么没有呀,八斤教我练车的时候,就说当初有一位战士要竞争小瓜子的警卫员工作,对方不会开车,一上车,还没等汽车班的班长教他,他就全身哆嗦嘴巴发白呢。”
周文芳:“.我坐你的车一开始也这样。”
花芽骂道:“少胡扯,两码事!”
周文芳那是不相信她的技术,现在已经好了。人家小战士上车哆嗦纯粹的就是心理素质差,注定学不了开车。
周文芳百般推辞,靳院长不情不愿地说:“我再找两名学生过来跟你一起学,你们竞争上岗。”
周文芳生无可恋地说:“这种竞争不要也罢。”
将靳院长送到办公楼下面,靳院长指着前面的空地说:“老是看你把车停的老远,以后就往这边停,要是有人不让停,就说是我准许的。”
他说完看到花芽没回话,她的眼睛看着值日学生胳膊上的红袖章,两眼放光。胳膊上戴着红袖章真是太威风了。
靳院长心生一计,先让花芽和周文芳去参加升旗仪式。
升旗仪式很快开始。
花芽跟周文芳在队伍里小声说话,其他人从各个方向跑到操场上找到自己的班级排队。
周文芳郁闷地说:“这活我是真来不了,回头我上车就吐,装作晕车。”
花芽劝说:“咱俩一起学也能做个伴啊。”
“也就十来天的时间怎么学?”周文芳说:“再说你傻不傻,到时候开车过去,咱们俩一人开一台车自然而然就分开了。还不如我跟你坐一辆车,给你当驾驶助手,以后分队咱们还能是一个队伍啊。”
花芽想一想也对啊,于是跟周文芳琢磨着怎么让她不去练车。
台上升旗仪式严肃开始。
仪式结束后,台上讲话的老师操着一口大连海蛎子口音说:“待会由各班的辅导员老师抽签决定本班要去野区进行生存演习比赛的学生名单。”
花芽说:“一听到她说话的口音就让我想起那年从老家回来,在大连吃的老姬焖子,真的好好吃,吃过就难忘。”
刘海兴站在花芽的旁边突然插嘴说:“焖子好啊,我老家也是大连的,出来三四个月了,都没吃到老家的焖子。”
花芽在学校里没少受到刘海兴的照顾,她琢磨着回去要不要给刘海兴做焖子吃,她知道焖子是用地瓜淀粉做的,回去的路上跟周文芳一说,两人一拍即合。
回到班上教室中,窗户外面的风吹的人很舒服。
大家都在交头接耳去野区演习的事,班上的人都以为会让一年级的新生全都过去,原来全校只需要五十人。
沈老师过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个纸壳箱。
他在讲台上,跟同学们说:“刚才学校领导说的话也都听到了,咱们班要出十名同学。我想在抽签之前,问问大家有没有不想去的,我直接把你的名字剔除出去。愿意去的同学就去,不愿意去的我也不勉强你们。大家都不是小孩了,自己考虑五分钟,五分钟以后举手。”
花芽跟周文芳俩人说好要去野区的,若是周文芳自己,她肯定不愿意去。要是跟花芽一起,倒是想进去玩一玩。
沈老师见他们在下面讨论,他在讲台上,手里端着泡着茶叶的罐头瓶。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水:“原本呐,打算一所学校要一百名同学过去。其他学校的老师觉得太过于兴师动众,就压缩成五十名。咱们学校都是精兵强将,不怕他们去多少人,肯定不是咱们的对手。咱们就是背着背包,在野区里干耗五十天,也能把他们都耗跑。”
花芽刚刚还在点头,听到最后跟周文芳俩人齐齐傻眼。
五十天?!
部队惯来冬季野区拉练也就一个月好不好!
在野外吃喝拉撒五十天!
周文芳跟花芽同桌,就看花芽弯腰,把凳子翘起来,用三条腿支着。翘起来的那条凳子腿,被花芽疯狂晃着。
周文芳让她小点动静,问:“你干什么呢!”
花芽愤怒地说:“我卸个凳子腿下来,咱俩装作打架,你把我胳膊打折了,我就不用去了!五十天啊,谁愿意去谁去,我不去,坚决不去。”
花芽想明白了,不管她会不会被抽中,她作为卡车司机肯定要去的。
就算不去,老沈跟老靳狼狈为奸,肯定会想法子让她开车去给学校撑面子!
只有把胳膊打折,开不了车才能不用去。
周文芳说:“我才不敢,我要是敢把你胳膊打折,你家老顾就敢把我家老谢的脑袋瓜拧下来当球踢!”
刘海兴正在讲台上跟老沈说话,看到下面花芽跟周文芳的动静,她喊了一声:“花芽。”
她叫的太突然,猛地被点名,花芽猫着腰一手摇晃着凳子脚,从下面冒个头出来,习惯性单手举手:“到!”
刘海兴转头跟沈老师说:“花芽同学积极性很高,她第一个举手要求去野区,大家鼓掌鼓励!”
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沈老师也不管是不是被人为操纵的,反正他被靳院长授意,一定要让花芽同学开着运输卡车过去。
听说别的学校都是男同学开大卡车,咱们学校要是女同学开大卡车,那更有面子,更是表面咱们的女同学比他们的男同学还要优秀!
冷不防中了计谋的花芽小嘴颤抖说不出话。
周文芳默默地把她僵硬地举着小手按下来:“节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