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芽小手往方向盘上一拍,厚重的喇叭声突然响起。操场上还在上生存课的同学们被吓了一跳。
花芽忙把头地下来,小小的一个人,躲在驾驶室里不敢露头。
小瓜子失笑道:“俺的娘诶,学个车咋这么闹腾。小嫂子别怕,咱们坐的高,望的远,别人看不到你。”
周文芳坐在花芽的旁边也说:“我刚才在车下面真看不到谁是在开车,这个卡车实在高,你就别躲了,赶紧练车。”
花芽姑且相信他们,重振雄风后,继续开着大卡车在操场上转圈圈。
“多亏是水泥路,要是泥巴路车辙压的好深。”小瓜子不光要教花芽开大卡车,还要警惕四周。一场驾驶课程下来,花芽多少能自己开车大卡车往前面溜一溜。
练车的过程中,刘海兴带着抽签出来的余下四十七人来到操场,跟着大卡车后面开始跑步。
小瓜子看到车后面跟着跑步的刘海兴:“小嫂子,这个女同志年纪好大,也是你们的同学啊?”
花芽说:“是啊,今年四十三岁啦,可照顾我们了。”
小瓜子点点头,没再多问,专心致志地教着花芽开车。
饶是花芽小胳膊再有力气,三个小时下来,小胳膊也酸了。
下午上课,周文芳帮着花芽捏着胳膊。
花芽写着焖子的做法,她在大连跟招待所食堂的师傅学了学,现在回忆着写下步骤,免得哪里错乱了。
放学后,花芽戴着红袖章雄赳赳地开着吉普车往家走。
周文芳还记得他们说的话,一路上紧张兮兮地说:“慢点慢点,这是吉普车不是大卡车,方向盘轻点打。”
花芽不理她,风驰电掣地把吉普车安全开了回去。
顾听澜把地瓜淀粉要回家后,部队那边有事,临时又把他叫走了。
花芽跟周文芳一起把孩子们接回来,就开始着手做焖子。
周文芳抱着铁盆,花芽往铁盆里倒地瓜淀粉。倒完以后用筷子不停的搅拌,让地瓜淀粉成为糊糊。
“还得加热。”花芽把铁盆直接放在炉子上,筷子还在铁盆里搅来搅去。
周文芳没吃过焖子,好地探头看。花芽搅着搅着,手下的糊糊变成透明的胶糊糊。
“放凉,等晚上吃饭结成块块切了煎。”花芽跟周文芳说:“走,家里没有大蒜了,你陪我去买大蒜呗,回来我请你喝汽水。”
汽水就是顾听澜给花芽赔礼道歉买回来的,橘子口味和荔枝口味一样十二瓶。花芽在去野区前,可以喝个痛快。
等到晚上,花芽把胶糊糊端出来,周文芳正在给小孩们切梨子吃。这个季节容易上火,吃点秋黄梨下火。
花芽把焖子切成不规则的块块,放到油锅里用小火慢慢地煎。
焖子的香味很快出来了,焦香扑鼻。
周文芳说:“这看起来也不难啊,就这样吃?里面也没加点咸盐。”
花芽说:“哪能这样吃呢,煎完以后还得用芝麻酱和蒜酱拌一拌。吃香菜的放香菜,吃葱花的放葱花,我上次吃的三鲜焖子,煎成金黄色,外焦里糯,里头还放腰果和大虾仁呢,超级好吃。他们说还能炒别的海鲜一起吃,什么鱿鱼啦、韭菜虾仁啦,只放木耳和黄瓜也好吃。”
这样一说,周文芳马上到一边剥大蒜:“待会给我多盛点。”
第337章
花芽把煎好的焖子拌成两份, 一份加了大蒜汁和葱花、香菜的给大人吃,切得焖子块要小一些,方便入味。
一份没加大蒜汁和葱花、香菜, 焖子块大, 浇上多多的芝麻酱, 给小孩子们分着吃,免得他们比赛抢着吃呛着。
两份焖子除了这一点, 其他都一样。里面放了家里翻出来的花生米、松仁和腰果拌着虾仁和鱿鱼一起。
周文芳以为吃到嘴里就是面疙瘩的味道,没想到焖子外面煎焦的地方吃起来脆香,里面软糯的部分入了拌料的味儿,她自己一个人就吃掉一大碗。要不是因为吃过晚饭才吃的, 应该能再吃一些。
花芽把剩余的没有拌的焖子放到厨房里,用盖帘盖上。等着明天煎好带到学校里给寝室的人吃。
她们俩虽然走读,寝室还留有床铺,这学期的床位费都交好了,正好每天中午还能在寝室里眯一会儿。
花芽自从有了小瑶瑶以后, 习惯了宝宝作息, 每天不睡个午觉不行。
到了第二天。
周文芳陪着花芽在大卡车上练完车, 又上了两节文化课。中午来到寝室,花芽把早上放在阴凉地方的焖子拿出来。
拌料和焖子分开放的, 花芽把小炉子点上, 把焖子稍稍加热后,拌入葱花、鱿鱼、虾仁、木耳和腰果。
刘海兴和黄鹂、宁靖从食堂回来, 进到屋子里, 黄鹂叽叽喳喳地说:“什么玩意, 好香的味道。”
花芽捧着焖子放在课桌上,看到刘海兴进门, 高兴地说:“瞧我给你做了什么好东西啦!”
刘海兴低头看到里面怪怪的小块块,纳闷地说:“这是什么东西?像是粉条,又是块状的东西,好生怪。”
周文芳看了花芽一眼,问刘海兴:“你才来海城几个月,连这个——”
家乡特产的心心念念的焖子都不认识?
转瞬之间,花芽有种不妙的感觉。
刘海兴的双眼在花芽和周文芳的脸上巡视来巡视去,似乎想要看破什么。
花芽浑身发着冷,脸上挤出僵硬地笑容说:“是香煎苕粉块,你们尝尝,放久了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