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的叶秋莹,猛然被惊醒,整个人还没清醒,就黑着小脸爬上板凳调钟拨弦!
一番折腾,叶秋莹也没了睡意。
她抬手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都说清晨的空气质量不太好,可八十年代的空气没有太多污染,清晨山间的风都是甜的,闻着就令人心旷怡。
这种好心情,一直保持到做早饭。
叶秋莹走到灶棚前,彻底傻眼了——她没用过柴火灶!
自从穿越过来,她一口水一口饭都没吃上,直接就昏睡了过去,现在肚子饿得疯狂叫嚣,还得顶着伤体,两眼发昏劈柴生火。
……
“咳咳咳。”
接连不断的咳嗽声,从叶家灶棚传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旁的人家已开始准备午饭,叶家烟囱终于有了些烟火气息。
灶棚内的叶秋莹,顶着一张黑糊糊的小脸,险些就以为自己要咳死过去。前世工作又忙又累,为了节省时间,她三餐能多简单就多简单,忘了吃饭也是常有的事,生活技能也相对有些薄弱。
约莫是母亲去世,原身压根没有心思做饭,屋前屋后都是没晒干的湿柴。
她好不容易找来一些干树枝,无奈刚一烧完,火就团团熄灭,一盒火柴眨眼见底,好在最后火终于烧了起来。
此时缺了一个小口的大铁锅内,正温着粥。
饥肠辘辘、失血过多,叶秋莹早已眼冒金星,谁能想到曾经的一线工程师,会沦落到吃碗白米粥,就能幸福到两眼泛红、鼻子发酸?
不行,她一定要搞个电锅!
狠狠喝了两碗稠米粥,胃里暖洋洋,叶秋莹也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紧接着又烧了些热水备用。
难得有了些力气,她这会儿才有空打量叶家。
据说叶家原本住在镇上,房子被充公后,就分到了柳桥村这处土屋。
普通的农家小院,屋前屋后都用篱笆围着,堂屋靠左,里头的卧房偏小,右侧
依譁
搭了间木棚土灶。院子不大,好在收拾的还算干净整齐,屋内家具也算齐全,桌椅床柜、高几长案、盆架镜台。
听张婶说,这些都是她爸临走前亲手打的家具。
都是随处可见的木料,样式也简单,不过防腐防蛀防锈做得很好,经久耐用,可见叶爸用心良苦。叶母读过书会写字,在世时更是一直教导女儿习字读书,原身父母都在竭尽所能爱着自己的孩子。
叶秋莹感叹之余,已打来温水,坐在镜前。
昨晚灯光太暗,视线模糊,现在看去,镜子里的女孩,哪怕小脸蜡黄沾满黑灰,依稀可辨五官不错。就是过于瘦弱,明明已经满十八,却如同十五六岁的未成年。
叶秋莹对着镜子拆布条,避免牵扯到皮肉,动作不由轻缓了些。
家里没有多余的棉布,染血的布条,开水杀菌消毒后还能再次使用。非常幸运的是,她刚才在抽屉里找到了一瓶止血药粉。
看了眼日期,还在保质期内。
叶秋莹洗净小脸,小心翼翼清理伤口,又倒了些止血药粉,才重新找来干净的布条包扎伤口。
叶秋莹也没闲着,换了药打算出门找工作,才惊醒现在不是扫码的年代,她兜里没有现金寸步难行!
青源镇每天早上八点,下午三点有一辆到县城的班车,车票是两毛钱。
叶秋莹一阵翻箱倒柜,愣是一分钱都没有!
她扫了眼时间,从柳桥村徒步走到镇上大概要一个小时,已经赶不上班车,再着急也没用,干脆放缓了心态,查看刚才翻出来的工具箱。
半米长的红木工具箱,颇具有年代感。
箱子看着不大,容量却不小,工具更是看得人眼花缭乱。
不愧是匠人老爹,上盖和箱体上浅下深,总共分了三四十个小格子,每个格子整齐摆放着工具。各式各样的起子、铁锥、扳手、铁锤、尖口方口的刻刀、钳子挫子砂纸、粗细不一的铁棒条,铁丝铜片各式工具刀,甚至还有防锈润滑油、精钢小短铁锯。
这么多工具,拆解个啥不行?
工具箱旁边还有一个手摇式打磨器,有固定的凿口,能磨能凿,就是不知道这手动式,得摇多久才能磨出一个精细的器材?
叶秋莹看得入,一时技痒,甚至想拆个东西玩玩。
不得不说,原身父亲去世这么久,工具还能保存得这般完好,少不了叶母的擦拭与保养。
她甚至能想象,无数个日夜叶母睹目思人,这个女人一身病痛,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大概就是孩子还小吧?
正想着,门外忽然响起三三两两的叫喊声。
“叶秋莹,你快出来。”
叶秋莹皱眉,透过窗户往外瞧,门外少说也有六七人。
好家伙,不会是来搞事的吧?
声音的主人催得慌,叶秋莹抿唇,不动声色走到篱笆前。
翠萍见她出来,喜得隔着篱笆就将她拉了过去:“秋莹,张队长说你会修东西,手电筒都给修好了,你啥时候学会了你爸的手艺?”
叶秋莹也没有太惊讶,柳桥村就这么大点地方,有点啥消息,立马传得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