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抬起头,道:“阿翁纳的妾室,今日妾身也见着了,模样倒是很周正,性子也很柔静,与妾身说话时小心翼翼,生怕得罪我,看着好可怜。”
李钦载嘴角一勾:“按辈分,你得叫她二娘,你叫了吗?”
崔婕噗嗤一笑,道:“妾身想叫来着,可她看起来太年轻,跟咱们差不多大,妾身实在叫不出口,而且她那副惴惴不安的样子,妾身若真叫她二娘,恐怕她会原地跳起来吧。”
李钦载叹了口气,道:“大把年纪了,还干这么伤风败俗的事,造孽啊!”
“夫君是在说阿翁?”
“不然呢?难道说我自己?呵,我可是正人君子。”
崔婕轻哼一声:“正人君子倒不见得,夫君在外面也不简单呢。”
李钦载一惊,东窗事发了?
崔婕趴在他胸膛上,没注意到他不自然的脸色,犹自道:“妾身听说,夫君在西北时与那位紫童的舞伎很是亲密呢,夫君喜欢胡姬么?眼睛紫汪汪的,夫君不害怕吗?”
李钦载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咳了两声道:“夫人,你听我狡辩……”
崔婕噗嗤一笑,道:“好呀,夫君狡辩吧,妾身听着呢。”
贤者模式下,男人的思想无限接近于,拥有一般的智慧。
李钦载瞬间就想到了理由:“夫人莫误会,紫奴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个消费者而已……人家给钱了的,为夫我没吃亏。”
崔婕:???
见李钦载整个人如同长了虱子似的不停扭动,崔婕叹了口气,道:“妾身没有责怪夫君的意思,夫君年少有为,又有一身本事,被天子器重,二十多岁便已封侯,未来封公列卿亦指日可待。”
“夫君注定一生显赫,青史留名,名震天下的少年郎,若一生只娶一妻,说出去都没人信。”
“妾身嫁给你的那天,便已有了准备。那个名叫紫奴的姑娘,夫君身陷吐蕃大营时,她倾力解救,夫君被吐蕃军包围时,她愿与夫君一同赴死,如此情深义重的姑娘,夫君能遇到她,是你的运气。”
纤手将李钦载的手握住,崔婕看着那到半月型的牙印,轻声道:“这道印记,想必便是生死关头她留给你的吧?夫君,人家都已向你许了下一世呢,佳人恩重,怎能拒之?”
“若夫君欲纳她进门,妾身没意见,就冲她与夫君同生共死,妾身也会待她如亲姐妹。”
李钦载心中一阵感动,多日的心理负担,顷刻间释然。
心情很复杂,不知该感激这个不公平的年代,还是感激崔婕的妥协。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将自己的丈夫分给别人,所有的心甘情愿,不过是因为害怕失去。
李钦载不由紧紧抱住了她:“委屈夫人了……”
崔婕沉默片刻,突然道:“妾身虽说愿意将她纳进门,可正室只能是我,若她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李钦载立马道:“我亲自把她扔井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