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主帅李勣才有这个分量。
乌骨城的守将兴奋了,趁他病,要他命!
于是,在唐军将士为寻访名医忙个不停时,乌骨城的兵马已然蠢蠢欲动。
当夜子时,乌骨城的城门悄然打开,一支两千人的兵马出城,奔袭二十里后,对唐军大营突然发起袭击。
只是令敌军没想到的是,主帅虽然昏迷未醒,唐军的契苾何力也是一员当世名将。
对于敌军可能发起的袭营,契苾何力早有布置,两千敌军的袭营根本无法得逞,早在他们快接近大营时,唐军的斥候便已察觉,及时向大营示警。
一阵厮杀后,两千敌军折损大半,丢盔弃甲逃回了乌骨城。
这两天里,李勣的身体状况愈发不妙。
李钦载衣不解带守着李勣,期间李勣醒来过几次,李钦载大喜过望,然而李勣只是醒来,意识仍然迷糊,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胡话,睁开眼也只是眼涣散无光,根本不认识人。
军中大夫用尽了各种名贵药材,勉强给李勣吊着命,但李勣的情况却一天不如一天。
直到第二天晚上,李勣开始发烧,大夫用尽办法也无法给他退烧,李钦载终于急了。
正要叫来百骑司官员痛骂一顿,部曲匆匆入帅帐禀报。
百骑司寻访的名医有消息了。
李钦载腾地站起来,二话不说拔腿跑出帅帐外。
据百骑司探子禀报,他们在距此二百里外的梁城附近的乡村里,终于打听到一位名医的下落。
名医是高句丽人,名叫“金达妍”,才二十来岁,家族世代行医,在梁城乃至整个高句丽国,家族的医术都颇有声望,而金达妍的医术,便是祖传下来的,在梁城当地很出名,据说有“小医”之称。
李钦载听到这个名字不由愣了:“‘金达妍’……怎么听着像个女人的名字?”
百骑司探子恭敬地道:“因为她确实是个女人呀。”
李钦载甩甩头,不管男人女人,能治病就是好人,不然就是死人。
“她人呢?请回来了吗?”
探子为难地道:“只打听到下落,没请到。”
“为何?”
“我王师入高句丽之后,两军在辽水两岸对峙时,薛将军奉令领军破了梁城和哥勿城,两城周围的乡村平民四散而逃。”
“为躲兵灾,许多平民逃进了深山不知所踪,据百骑司打听到的消息,这位金达妍也随着乡民们躲进了深山,百骑司所属仍在那座深山里搜寻,至今未果。”
李钦载皱眉:“你们大约多久能找到她?”
探子露出为难的表情,苦笑道:“李帅,这可真没法承诺,那座山太大了,我们百骑司所属只有百多人,若要搜寻偌大的深山,实在力不从心。”
李钦载想到李勣已开始发烧,身体状况愈发严重,不由心中焦灼。
想了想,李钦载断然道:“我亲自去找她!不管她躲得再深,掘地三尺也要把她从洞坑里刨出来!”
说完李钦载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大声吩咐部曲。
“着黑齿常之点齐前锋营三千兵马,另外,刘仁愿再领三千人,一炷香时辰后集结,准备开拔!”
随着李钦载的军令,平静已久的唐军大营顿时热闹起来。
契苾何力听闻有兵马调动,急忙出营找到李钦载。
听说百骑司打探到了名医的下落,契苾何力大喜过望,立马放行。
即将出发,李钦载还是放不下李勣,嘱咐大夫在他回来前一定要保住李勣的性命,无论用任何方法。
一炷香时辰后,李钦载点齐了六千余兵马,浩浩荡荡出了辕门,直奔梁城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