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婆娘又想干啥?
李钦载一骨碌起身,坐在躺椅上发呆,掰着手指默默算数。
从高句丽回到长安,直至今日,李钦载与武后见过两面,都是有李治在场,除此之外再无交集,似乎没得罪过她……
不得不多思量,李钦载早年与武后是结过梁子的,如今两人之间也算不得恩怨相抵,梁子还在,李钦载也说不清武后是释怀了,还是记在心里,就等红蓝蓄满给他来一记狠的。
今日无端召见他,李钦载心中不由提起了万分小心。
沉思许久,李钦载还是吩咐丫鬟给他更衣,整理好仪容后,出门上了马车,径自朝太极宫行去。
进了宫,武后在安仁殿垂帘召见,殿内空荡荡的,仅只李钦载和武后二人。
李钦载愈发忐忑,进殿后不停地左顾右盼。
珠帘后,武后的轻笑声传来:“景初似乎不大自在呢,皇后垂帘召见外臣,不违世礼,景初可放心。”
李钦载咧嘴一笑:“是是,臣没多想。”
隔着珠帘,武后见李钦载仍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不由嗤道:“景初是担心本宫效汉之吕后,趁高祖外出征战之时,于后宫诛杀功臣韩信么?”
李钦载一惊:“你怎么知……哈哈,皇后母仪天下,仁泽兆民,臣怎会有此小人之心,哈哈。”
李钦载仰天干笑几声,李治不在,他与武后又结有梁子,倒不是担心武后诛杀他,李钦载怕的是陷害。
殿内只有他和武后二人,只要武后扯下半拉衣衫,露出半个香肩,珠泪涟涟羞奔出殿,李钦载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那时李钦载对李治解释自己只喜豆蔻少女,并无孟德之癖,李治信还是不信?
众所周知,李治跟李钦载的喜好恰好相反,他对别人家的婆娘情有独钟,这辈子干的腌臜事抖落出来,够判刑的了。
孟德之癖如此高雅脱俗,怎会有人不喜欢呢?
殿内气氛有点尴尬,李钦载不知武后的意图,只能保持沉默。
良久,武后突然叹道:“景初的眼里,本宫便是气量狭隘,忘恩记仇的妇人之辈么?”
李钦载愕然,默默地消化武后的这句话。
好难理解啊,难道她不是妇人吗?
所以,作者究竟想表达怎样的思想感情?
见李钦载沉默不语,武后又叹了口气。
终究是有隔阂,他在陛下面前谈笑风生妙语连珠,在她面前却沉默寡言战战兢兢,当年的那点恩怨,显然是深深被他记住了。
于是武后只好振作精,缓缓道:“今日请景初进宫,有三件事要说。”
“臣洗耳恭听。”
“其一,英王显多承景初教诲,本宫听说显儿的学业近年颇有长进,景初在高句丽征战时,他亦未曾荒废,此皆景初教诲之功,为陛下和我教出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儿郎。”
武后说着露出欣慰的笑容。
李钦载张了张嘴,他实在忍不住又想嘴贱了。
你哪只眼看到你家犬子“品学兼优”了?李显的成绩在学堂分明是垫底好不好?他跟契必贞争夺全班倒数第一的战斗分外激烈,劝都劝不住。
作为人品正直,刚正不阿的老师,绝不能惯家长的臭毛病,我办的是学堂,不是阿谀奉承的官场。
李钦载色顿时严肃起来,沉声道:“皇后所言正是,英王显卓尔不凡,品行高洁,逸兴思飞,勤辍上进,臣得此良驹而执教之,是臣的荣幸,臣为陛下与皇后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