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不舒服时,她想到这个,心里才稍微好过一点。
但现在她明白了,人在相处中,一味的迁就似乎只会委屈自己,也可能是他刚好撞上她今天的心情不佳,她敛眸,少有的牙尖嘴利,道:“妹妹仔是你对任何身份的女人统一的称呼吗?”
女人的情绪来的很莫名其妙,上一秒说谢谢你,下一秒就讽刺你。
宋泊礼眉头一蹙,对她突如其来的情绪感到莫名其妙,道:“点解咁讲?”
“我是你女朋友时,你就喊我妹妹仔,”沈蔷抿了抿唇,道:“我现在不是你女朋友了,你又喊我妹妹仔。”
“难道妹妹仔不是你对女人统一的称呼吗?”
原来是这层意思,他的心稍安,却又瞬间觉得很荒唐,原来她一直以为妹妹仔是他对所有女人统称的称呼吗?但他不是处处留情的人,又岂会对谁都喊妹妹仔。
“妹妹仔对我而言是很特别和亲密的称呼。”
他有些冤,怕她还是误会,如实解释道:“我只喊过你妹妹仔。”
他不知道别人如何定义妹妹仔,但他对妹妹仔的定义就是给沈蔷的。
他不是一个喜欢说情话的人,像bb仔,宝贝、宝宝这些,他喊不出觉得太露骨。所以从在一起开始他就喊她妹妹仔,也是他这么多年对她特有的亲密称呼。
沈蔷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和自己怄了四年,对他的妹妹仔在意了四年,以为是他嫌弃她小孩儿,也是对她身份模糊不定的意思。
今日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对这个称呼看做是亲密,而并非是玩笑或者调侃的话。
宋泊礼望着她的侧脸,翘卷的睫毛低颤,他想起以前每次喊她妹妹仔时,她都一副不开心,有时候还会和他抗议的样子,他后之后觉,问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可话说出口,他才意识到,应该是他的妹妹仔令她误会了。他没解释过妹妹仔的意思,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属于他对她的亲密称呼,但是她一直以为,这是他对大家如一的称呼。
他低声道歉:“怪我,没与你解释清楚。”
他应该要明白沈蔷是敏感的,她不接受他在外界对她妹妹仔的称呼,也怪他没告诉她,这是仅仅只对她一人的称谓。更怪他无论任何场合都喊她妹妹仔。
沈蔷不作回答,沉默看着手上包着的纱布。
与此同事,护士喊道:“沈蔷,进来打针。”
沈蔷只能走上前,宋泊礼收起思绪跟在后面,拿起单据带着沈蔷进了注射室。沈蔷坐在凳子上,露出了手臂,护士在弄针水。
宋泊礼在沈蔷的身后,清晰可见她肩膀在抖动,可见淡定都是装的。
护士举着细细的针筒,将注射液喷射出一点点后,对着沈蔷细嫩的胳膊拿起棉球擦拭干净,就在针管要扎进去的那一瞬间,沈蔷害怕到下意识的别过头,下一秒,宋泊礼的大手贴在她的后脑勺处,将她的头埋在他经瘦的腹部。
沈蔷空着的那只手下意识的扣住他的窄腰。
将针管扎进去的疼痛分散开,手掐着他的西装,将工整服帖的西服弄出属于她的褶皱。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针管已经拔了出来。
护士拿了一根,摁住了针口,交代宋泊礼,道:“帮你女朋友摁住,不出血的时候就可以拿开了。等下去药房拿药,伤口消毒的还有口服的。”
两个人都默契的不提刚才的拥抱。
一切弄完已经是夜里十点多。
两人一边走出来,沈蔷一边打开手机,道:“医药费你给了多少,我转回去给你。”
“我先送你回去。车上说。”
沈蔷坚持打车。
宋泊礼拗不过她,抬起手表看了眼,眉宇淡淡无奈,只能实话实说。道:“你打车我不放心,我只能陪你在这里等,还要担心你到君合没,我十一点的飞机,要出差一趟。”
末了,他放软语气,道:“就当时体恤我还要出差,上车,好吗?”
现在十点多,他十一点多的飞机,如果她不上车,他势必会陪她在这里耗着。
沈蔷并不知道他还有其他行程,见他眉宇间有淡淡的疲倦,他也并不是喜欢卖惨的人,他为她忙前忙后,自己这样属实有些过河拆桥,她抿了抿唇,转身上了他的车。
刚坐下,她就拿出手机,要把医药费转给他。
宋泊礼并未与她争执,随口说了五十元,沈蔷把钱转给他,到账的却是一百元。
回到君合时,他应该是时间紧迫,目送她进了店门口就转身上了港。
沈蔷回到君合时,蓦然想起颜主编说的他开了一家传媒公司,那就代表他要开始忙起来了。沈蔷倏地想起以前他忙起来可以出差半个月,有时候甚至一个月见不到他人,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她看出来了,今天在医院里,他一点儿都不克制。
若说那晚之前,他的确打着朋友的名义相处,但今天,他眼里完全没把她当朋友,对这段关系的欲望呼之欲出,丝毫不掩饰。
沈蔷想到这,竟觉得他出差也挺好的,变相让两个人给这段关系一个冷静期。
但没想到,半个小时后,她就收到了宋泊礼的短信:【给你点了晚餐,我出差去一趟o国,应该要出差一周左右,不会消毒的话就去医院,不要碰水。】
附带了一张私人飞机上的图。
沈蔷起初还没有多少感觉,直到第二天,她醒来收到了宋泊礼在国外开会的照片。
并附字道:【开会。】
沈蔷垂眸,心一颤,他这是在报备?
与此同时,远在o国的宋泊礼摁灭手机。
在医院时,他才得知这声他对她专属的称呼——妹妹仔令她误会。她愣是憋了四年没说,她最擅长把自己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