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现成的工具人,不用白不用,反正她是晓得的,小狮子就是挈炆的跟班,挈炆都闲下来了,抓不着挈炆就抓小狮子。
此前她本来是想叫人到时候直接去衙门里做登记,但想着到时候还不是他们这帮人来登记,倒不如就趁着现在?,还能看?到他们摊位货物品质呢!如此记得就更明?细了。
小狮子恍然大悟,又说?这活儿真难做,早晓得就不替挈炆来传话?了,又说?挈炆已经叫白亦初喊去了。
周梨听得这话?后,心情方好了些,“就不该叫他一个人快活,是朋友就一起做牛做马。”
小狮子也逛了大半天,早就两腿发胀了,听得她的话?十分后悔:“早晓得我?就晚些过来,这朋友不做也罢。”然后问周梨,现在?割袍断义来得及不?
当然回?应他的是莫元夕的一个拳头。
周梨瞧了眉头都垮下来了的小
狮子,只朝他出着馊主意:“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去将云长先生也一起叫过来才好。”他们这几个人里,小狮子是云长先生从奶娃娃养大的,感?情自然不一般,和那亲生儿子是没个两样了,对他的偏爱也是肉眼可见。
所以周梨也就撺使着小狮子将云长先生哄过来。
云长先生若是过来了,那整个武庚书院的师资团队也就几乎就属于屛玉县了。虽然这样好像是有些对不住芦州老家,但是没法办,这屛玉县实在?是缺先生,芦州再怎么?说?,不是还有清风书院嘛。
小狮子听了,若有所思,似乎真考虑起来了。不过最后只作罢,“我?说?了也不作数,先生最起码要等?书院里这些学生走完了才会过来。”又说?从去年开始,已经不收学生了。
话?是如此,可周梨听了仍旧觉得遥遥无期,不由得叹了口?气,“算了,等?过一阵子这南眉河同南海线通了,我?就高?价聘请各路人才。”
说?起这南眉河跟南海的线,周梨立即就有了打算,挈炆不是再修路吗?等?他修完了路,就把这码头的事情推荐给他。
于是心里已经想好,今儿晚上就和白亦初说?。
只要白亦初开口?,挈炆哪里还跑得了?
小狮子见她忽然又笑起来,一脸喜气洋洋的,不禁好:“想着什么?好事了?”
“对我?和这屛玉县来说?,的确是好事情。”不过对于挈炆,估摸是不算的。毕竟这修建码头,是个极其大的工程。但现在?还有两个十分头疼的问题,一来是人手不够,二?来这资金周转。
兰镇那边多是石头所建造的房屋,要么?就是住毛毡房,所以她找了一个擅长开采石头的寨子,准备劝说?对方把这石头的生意承包了。
只不过眼下还没时间,定了明?日作商议。
另外还有半月镇那边擅长酿酒的村寨也有三两个,仍旧是约了明?日详谈。
至于其他各自有技术的村寨,不拘是擅长吃的还是用的,她全都约了,因此接下来的七八天,她每日都没空闲,时间排得满满当当的,估计要比白亦初这个县令都忙了。
但是如果都和大家谈妥了,许多问题就一下迎刃而?解,接下来所操心的就是交通运输问题。
所以这再怎么?忙,对于周梨来说?,都是值得的。
有河道的可以坐船过来屛玉县,顺着河道直接来了这南广场边上的清唛河,多余的一步路都不用走。
可是没有河道的,就像是白玛他们兰镇那边,又没有牲畜牛马做交通工具,全靠着两条腿,所以除了给他们修路之外,这牲畜问题也是要抓紧解决的。
这些重要的事情,她都拿炭笔专门记在?另外一处,也是今晚要和白亦初商讨的,拖下去也怕忙给忘了去。
而?今日和各村寨镇子的人打交道,周梨也几乎确认了他们这些山民的各种风俗文化。
不说?别的,便?说?是这半月镇和南眉河边上信奉紫罗山鬼的山民们,他们的寨子里当家做主的都是女人,毕竟他们就属于女系社会,采取的也是走婚形式,娃儿毒是女方来养。
当然山鬼的形象也是个女人的身份,人首蛇身,有些像是传说?的女娲。周梨在?这广场旁边破败的庙旧址里见过壁画上有紫萝山鬼,就是那样的。
而?兰镇这边信奉卓玛雪山大的,虽然也有女人说?话?的份量,但寨老却只能是男人,管事的女子称作女祭,平时就辅佐寨老处理?村寨的各项事务,其中也包括了生死大事。
只不过对于女祭的要求颇高?,得是终身不嫁那种,她们作为女祭之前,要在?卓玛大的面前发誓,将余生都奉先给卓玛大,作为她的奴仆,替她行驶在?人间的权力。
所以与?之相比起来,作为女性的周梨是更喜欢信奉紫罗山鬼的山民们,他们的群体数量也最为广泛,且已经将此处的汉人们同化,使得许多汉人家女人即便?不是做为家主,但也是有同样说?话?的权力。
也是这样,屛玉县里有着紫萝山鬼的庙,却没有道观寺庙。
金色的夕阳很快就斜照而?来,光辉又再一次均匀地镶嵌在?屛玉县城里的每一个角落。不一样的是今日的屛玉县是那样的热闹,大街小巷里都能见着密密麻麻的人影了。
而?广袤的南广场极其周边的街衢,更是挤挤攘攘一片,稠密的人群发出热闹鼎沸的声音,一点?点?将这座被鸟雀们占领的空城所取而?代之。
炎热的空气里,周梨拖着疲惫的身子从人群里挤出来。
因为忙,她连丝线都没买得一根,和莫元夕背着那用来遮烈日的斗笠,一人抱着一个刚从前面摊位上开的椰子,拿着芦苇杆喝椰子水,十分没有形象地坐在?街边铺面的石阶上。
两人这个时候在?也没有了早前对于事业的热情和精,眉眼间充满着倦意,发鬓甚至都被挤得松松垮垮的,如果不是当街大部份人都是这个样子,她俩还真有些像是逃难来的。
莫元夕靠在?后面的石墩上,用力吸了一大口?椰子水,颇为遗憾:“半月镇那边的成衣实在?是漂亮,也不晓得是谁裁剪的,我?瞧那些人穿在?身上漂亮得紧。就是可惜他们的料子不怎么?透气,等?南眉河的航线开通了,我?迟早要拿一年的银子来买透气又好看?的薄料子托他们给我?做衣裳。”
周梨听得这话?,连忙从随身那个皂色的布袋子里将那记着和各村寨管事预约的账本记了一下,一面瞪着莫元夕:“刚才不说?,一会儿还要去跑一趟。他们擅长做针线,不说?往后书院里的衣裳要找他们做,就是当下衙门里,也要订做新衣裳。”
如果这是在?芦州,周梨肯定给她姐姐周秀珠做了。
但是周秀珠现在?一个人,做到她白发苍苍,还不见得能把这些生意给做完了。
所以还是得找群体承包。
莫元夕心说?这如何能怪自己?她当时也就是远远看?了一眼,手上也是在?忙别的事情。
两人坐在?这里歇了一会儿,将那椰子扔在?路边的大竹筐里,便?准备起身。
这是一座长年累月都处于炎热环境的城池,周梨最怕的就是细菌的滋生,所以这环境卫生上,她最是上心。
早前除了茅房以外,还各处都准备了这样的竹筐,用来装各种的垃圾。
起先大家只觉得新,只不过后来见有人往里扔垃圾果皮,便?明?白过来是作何用途的。觉得这样不错。
如此一来,走在?街上不用担心总是踩到果皮或是旁的垃圾,更不会弄张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