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就凭着他们这些人的嘴皮子,只?怕磨破了,对方也?不愿意执行,那最后就只?能惊动州府。
可州府本身现在就自身都艰难,哪里还能分得出?人来帮他们?尤其?是有了鸿胪院自力更生的队伍做对比,莫元夕就更不好去找知州大人。
但他们终究和?鸿胪院不一样,有时候的确是需要些武力。
因此这谢离枯就有了大用处。
她才在街上?转了一圈回到驿馆,没看到人,而是先看到了驿馆门口那一大团长春花。
长春花这些日子她太熟悉了,总是从谢离枯那里收到,以至于她房间里的长春花从来没有断过。
而这会儿既然看到了花,自然也?看
到了拿着花的谢离枯。
莫元夕上?次见他穿着军甲,还是头一次见面,但那次的见面实?在不愉快,他喝得醉醺醺,满身酒气地倒在石板地上?的雨水里。
别提是多狼狈了,反正英勇二字当时在他身上?是寻不到半点?影子的。
所以眼下看到身穿着银色铠甲,腰间挂着双锏的他,一时竟然有些没认出?来。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如今银甲之?下的谢离枯,多了几分将军该有的威风凛然和?肃杀,他整个人往那里一站,野狗都吓得跑出?一两里远。
不过他一笑,英姿俊容也?就展露了出?来。
“莫大人。”送你两个字他都已经省略掉了,谢离枯直接将花塞给莫元夕。
“多谢。”莫元夕谢过,见他还穿着甲衣,便问道?:“谢将军这是才从边境上?过来?”
“是,刚好轮到我沐休,听?说莫大人来了秦州,我立即就乘着船快快赶来城里,还没来得及换。”他笑着解释着,看起?来有些憨厚的傻样子。
也?万幸这个时候已经入了秋,不然大夏天的还总是套着这样厚重?的衣甲,早捂他一身的痱子。
莫元夕知道?这些衣甲有多重?,便建议道?:“既是沐休了,要不谢将军先将衣甲换下来?”
“好。”谢离枯自然是没有拒绝,随着莫元夕一起?进了驿馆。
等着他换了衣裳寻常衣袍出?来,仍旧是笑得灿烂如星,不过开?口就直接问莫元夕的工作进呈。
“与安州一般,可能需要谢将军的帮忙。”徐杨他们虽还没来,但莫元夕已经在这城中转了一圈,也?就是赌馆那些地方有些难了。
毕竟不许放贷,这大大缩减了他们的收益,而且自古以来,他们赌馆里的另外一门营生就是这个,许多人都在靠着这放贷求生。
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同意呢?
谢离枯听?了,不以为然地承应了下来,“小事?一桩。”
见他如此爽快答应,莫元夕也?暗自松了口气,心道?自己是欠了这谢离枯大人情,一面想着他从边境河道?上?赶来,想来也?还没用膳,于是便请他吃饭。
又将那屛玉县的消息传来与他问起?:“谢将军可是收到了消息,如今屛玉县重?修改律典,往后你们军中之?人的身份,一下提高了不少,且听?说还设立了军机书院。”又道?这其?中有着姜玉阳姜大人和?他们馆主周梨的功劳。
可谢离枯听?进了心里去,谁的功劳都没有记住,满眼唯独是这莫元夕携着笑的面容,心里则想她果然是有意自己的,不然军中好几万人呢,她怎么不去告诉别人,就专门亲自告诉自己呢?
还单独请自己吃饭,因此也?开?始琢磨着,要不要问她,什么时候成亲?是自己决定,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呢?还是一起?商议?
一会儿又想,还是商议吧?不然回头她误会了自己,觉得自己不尊重?她的意见可怎么办?
第4章
莫元夕看?着眼前的谢离枯, 其?实?这个时候对他的改观已经很大了,觉得传言多有误,说他是个杀戮成性的莽夫, 可是他那一手好?字,自己是亲眼所见,便?是屛玉县那十二属正儿八经的文官们, 不?知多少还不?如他呢!
而且他又会打?仗,还这样支持金商馆办差,从?来都一丝不?苟,也不?像是自己记忆中那些莽夫们一样满嘴污言秽语,且有时候还能?作几首气势磅礴的诗词来。
因此这个时候她是坚定地认为,果然老话不?欺,字如其?人。
他字写得好?, 人也万般好。一时也是热心肠顿起, “不?知谢将军家中还有何亲眷,可是订了亲没?”
她问这话,本意是想着谢离枯这样好?,算得上?是文武双全,那些?传言对?他于他本人实?在是有所偏颇。
因此想要替他说一门亲事,除去了金商馆里单身漂亮的小?姑娘不?少,那十二属里更是数不?过来。
她就不?信还没有一个能?让这谢离枯瞧上?的。
莫元夕问完, 也是满怀期待地看?着谢离枯。
然而却?不?知, 这误会大了去,谢离枯将这话听进心里后,当时那心跳就咚咚地快速跳个不?停, 心想这莫大人和?自己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自己才想着和?她商议婚事的事情, 没想到她就主动问起自己来。
但一面又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那书里说了,男人不?能?太上?赶着,不?然女人肯定不?会把自己当回事的。
于是干咳一声,故作深沉起来,“早年江南水患,谢某双亲便?不?在了,那时候家中穷困,谁能?瞧得上?我这样的毛头小?子,忍心让闺女同我一起过那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苦日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大抵也是想到了父母在洪水中挣扎求生的样子,眼睛里不?禁也闪过丝丝凄凉之意来,声音也多了几分沙哑。
这让莫元夕忽然有些?后悔,心中万分责备自己,怎如此唐突了?一面忙歉意道:“抱歉谢将军,在下绝非有意提起你伤心之事,只是瞧谢将军常一人出入,只怕身边也没有个贴心之人,所以?有意与你许一门因缘,才问起的,你若心中介怀,就当在下今日不?曾说过这样的话。”
谢离枯忽听得她着急又歉意的声音,竟然心生出些?不?忍来,忙收起那有些?替父母难过,他们没能?活到现在享福的惋惜,“不?妨事,那些?年,天灾频繁,贼寇四?起,又有几家能?安生团圆的。”
一面看?朝莫元夕,试探地问道:“听闻,莫大人从?小?便?在周家长大,那令尊令堂呢?”
莫元夕的过往,也就是周家那一帮人和?芦州旧故们才知晓。
如今谢离枯所掌握关?于莫元夕的消息,便?只是晓得她还没成婚,也没有什么青梅竹马。
莫元夕想到人家都如此坦白地与自己说了过往,自然也是没有一点隐瞒,更何况她也挺喜欢这谢离枯的,觉得是个仗义又爽快的小?弟弟,当是引以?为知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