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旁边那个稍微结实一点的,哎呀,都很俊俏。”
“诶诶诶,这个结实的少年夺走了红队少年的鞠!漂亮!”
“红队的那个是行山府的何公子,看,他又把鞠截回来了!”
“厉害!”
人群中纷纷发出欢呼声。
就连已经踢了三场,下去后看其他人比赛的考生也不住叫道:“漂亮!”
“这一场比赛精彩多了,咱们之前随意组的球队,大家配合得有点不大好。”
“他们这一场配合得同样不好,你看这个球,红衣少年抢得那么好,传给队友后,队友没反应过来,被黄队截胡了。不过,好歹有几个人踢得格外出彩。”
“你是说那两个少年吧,看起来年纪都不大啊,这就来考乡试了?”
“他们不仅来考乡试,而是我听他们同乡人说,他们可能还都能中呢。”
“…………!!”
何似飞在问过花如锦的蹴鞠技术如何后,没有同他在一队,毕竟,他们俩要是不认识偶然分到一队也就算了。认识的话,加之技术都尚可,便会显得有些欺负对手了。
于是,何似飞担任红队的队长,花如锦则是黄队队长。
两人蹴鞠场下兄弟,蹴鞠场内对手,都鼓着劲儿想赢过对面。
蹴鞠比赛三场两胜,第一场黄队胜利,第二场何似飞的红队掰回一局,场内战况激烈胶着,两队踢得你来我往,有来有回。
场下围观的百姓都无比期待他们的第三场。
中间休息时间,何似飞猛地灌了口水,将剩下的水倒在脸上,用手背随意抹去,绛红色抹额衬托出他绝佳的骨相,眉峰眼尾的桀骜劲儿尽显。
潘琼见何似飞明显要拼了的架势,苦笑道:“何兄,是我们连累你了,你踢得很好,但花公子那边的同窗显然踢得比我们几个好。”
何似飞目光从薄薄的眼皮下射出,落在潘琼脸上,道:“并非踢的比你们好,只是咱们配合不足,平时在县学,我也是和沈勤益他们踢得多一些。既然咱们第二场赢了,照着这个踢法即可,乘胜追击。”
众人一听自己踢得居然不算差,立刻被鼓舞到,当下也多了赢下比赛的冲劲儿,一个个交叠着手,给自己这个临时组建的队伍进行赛前助威!
“为了不用给脸上抹粉!冲!”
“咱们一会儿给黄队抹粉!冲!”
黄队那边已经站好了,听到红队近乎挑衅的声音,也被激起了拼劲儿,朝着他们喊:“我们本来觉得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既然如此,咱们黄队也要以给红队抹粉为目标!”
观众位爆发出阵阵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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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功夫后,红队队员们纷纷跳起,跑着去找裁判要脂粉罐子。黄队队员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愿赌服输,接受惩罚。
这时,场内不知道谁叫了一声:“各位好哥哥,你们谁帮我给何公子也抹上点啊,我中意他好久了——”
“哈哈——”百姓们立刻笑起来。
当然也有些不协调的声音,诸如:“姑娘家这么喊,不害臊哟。”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位姑娘虽说才二八芳龄,但家中父亲早亡,只剩下她和母亲相依为命——按理说这样的绝户都是被欺压的主儿,可这位姑娘性情刚烈,把父亲丧事办妥后,开了间脂粉铺子,她做出来的脂粉和香粉可是罗织府一绝,如今娘儿俩日子红火着呢。听说求娶她的汉子已经排到城西了,人家姑娘一个也不答应嘞。”
这人的解释声渐渐被百姓们齐声的‘给何公子抹粉’所掩盖。
方才他们都知道红队那位踢得最好的就是何公子。
刚竭尽全力赢了比赛,正累的喘气的何公子:“?”
眼看着被他队友给抹粉了的黄队队员纷纷超他伸出魔爪,何似飞当下喝水也顾不上,拔腿就跑。
但场地就那么点,黄队可是有十六个人对他虎视眈眈。
在黄队的围追堵截下,何似飞双拳难敌四手,被人按住,强行抹了一脸粉。
何似飞难以想象自己现在的尊荣,不过看着其他被抹了粉的人,好像也不是他想象中那白得吓人的鬼样子。
百姓们在山坡上叫喊到:“何公子擦了粉也俊俏!”
终于折腾完,何似飞跟随队员们下场,他听到方才那位喊着给他抹粉的女声继续道:“乡亲们,这是花橘巷十二号木家胭脂铺的脂粉哦,男子女子皆可涂,有暗香版和浓香版,大家记得来买!对了,只要今儿个去买的,我都给大家饶几文钱!”
何似飞:“……”
他突然就很佩服这位姑娘。
在场下歇息时,有一丫鬟带着罐脂粉前来,径直走到何似飞面前,道:“何公子,这是我家姑娘给公子的赔礼,方才当真是她一时激动喊下的,给公子添麻烦了。”
何似飞到不是小心眼儿的人,加之还是个这么个热闹的场面。他摆手婉拒了赔礼。
主要是黄队那边被他翻盘,心里都憋着气呢——就那位一副君子样的花如锦,连往他脸上抹三把脂粉。
回去后,罗织府百姓接连几日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是那场全是秀才老爷们踢的蹴鞠赛,还有那位当场给自家脂粉铺打广告的姑娘。
太守大人乔博臣下值后回家,发现夫人和孩子都没在,就连马车也不见了,心里当下一惊,立刻反思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惹夫人不开心的事情,所以她带孩子回娘家去了。
他连官帽都来不及摘,忙问管家发生何事。
管家道:“回老爷,夫人带着少爷去府学看何公子蹴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