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色微动,僵硬的面目向着秦诺,嘴里吐出这么几个字。
“火葬场……”秦诺想了一下,在记忆中找到了出发的路线。
“可以,那出发吧。”秦诺微微点头,识相地没有去多问什么。
“送的不是我。”壮汉淡淡开口。
秦诺听着他的话,接着目光放在他身后的尿素麻袋上。
壮汉转身提起麻袋里的男子,丢在了黄包车上,淡漠地看着秦诺:“火葬场今天十一点后关门,希望你能及时赶到。”
说着,他伸出手,手里是两张皱巴巴的钞票。
“运送尸……送到后,我还要送进火葬场,帮你处理?我这里可没有这个业务。”秦诺看了眼车上的麻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一刹那,那麻袋动了一下。
“到地方,放地上,会有人处理。”壮汉说道,丝毫没有在乎秦诺去怎么想。
秦诺还想问点什么,可壮汉放下钱,转身就走了,很快消失在白雾中。
转身看着车上的麻袋,秦诺沉默片刻,喃喃说道:“算了,我只是拉车的,把客人送到目的地就行了。”
“活人还是死人,与我何干?”
秦诺这样一想,倒感觉无所谓了,抓起扶手说了声客人坐稳,便拉着黄包车朝白雾中奔去。
在白雾中穿行,一张脸被寒风呼啸,仿佛一柄柄锋利的刀刃,切割在面部上。
秦诺感觉手中的扶手,晃动的厉害,不必回头去看,也知道是车上的麻袋在动弹,并且动静很大。
“没死,还是诈尸?”秦诺不清楚,也不想理会,双眼注视着前方,专心拉着自己的车。
拉车途中,秦诺发现了一些不对,街道上的镇民不多,但只要遇上,它们都会下意识的停止下来。
然后,以一种怪异的眼,注视过来。
秦诺眼睛瞥在他们身上,清楚他们看的不是自己,而是黄包车上麻袋里的人。
即便黄包车远去,他们的目光依旧跟随者移动,注视着,直至消失。
“他们为什么都在看麻袋里的人?”秦诺内心疑惑着。
很快,火葬场到了。
秦诺放下扶手,眼前的火葬场内,浓烟滚滚,铁门后的火光,即便隔着浓雾,依旧显得刺目。
炙热的空气,完全驱赶了周身的寒气。
“火葬场今天生意这么好?”秦诺低语,内心不由自主浮现一些可怕的念头。
那暗黑的浓烟,滚滚冲上天空,弥漫在白雾中,使得这一片地域,都是灰蒙蒙的。
秦诺右手抓在麻袋上,丢在地上。
这一扔,更多的鲜血从麻袋里渗了出来。
麻袋扭动,里面传出痛苦而虚弱的声音。
像是在垂死挣扎,又像是在乞求秦诺打开麻袋,将他解救出来。
秦诺沉默着,始终没有轻举妄动,站在一边,看着麻袋,又看看周围。
很快,白雾里走出一个身影。
身上穿着火葬场的工作服,面部被肮脏的毛巾包裹着。
秦诺看着他过来,那人也没有说话,蹲下来,微微歪头,像是在观察。
片刻,忽然伸手撕开了麻袋,秦诺看见里里面的人,满脸的鲜血,脑袋不知道遭受了什么,头骨不见了一大块。
在脖子根处的皮肤,清晰可见一块块恐怖的血色尸斑。
这些尸斑,就像是水蛭粘附于身体上,惊悚地蠕动,黑血流淌出来,那血肉撕裂腐烂着。
“一样的怪病……”
秦诺眼睛微微闪烁。
工作员看着,一只手抓在麻袋女人的脸上,朝着火葬场拖去。
女人却忽然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抓在工作员的手上。
撕下了工作员衣袖的一块布料,露出了半截手臂。
那手臂上,同样生长出血红色的尸斑,诡异蠕动着。
麻袋女人看着工作员,眼睛里带着一种哀求:“我还能去继续……”
工作员没有在意手腕,眼冷漠地看着麻袋女人:“你已经不行了。”
“我还有一个三岁不到的儿子,家里只剩他一个,我死了,他怎么办?”女人声音嘶哑,颤抖地问道。
“这是规矩。”
“镇上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