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容易?她如何能够去白鹭书院?如何能在这里幽愤地弹琴?都是因为我妹妹护着我们。”柳素咬着嘴唇说道,“长青侯府确实有庶女,但是最合适嫁人的庶女却最得侯爷的喜欢,侯爷怎么舍得让那人顶替?而能够顶替薛玉晶的就是云沭。再说了,镇北侯府多富贵,我就是不想让云沭走我走过的老路,我希望她能够和我妹妹一样,有富贵的日子。”
尹嬷嬷嘴巴动了动,温云沭都看得出来柳素外柔内刚,她跟了柳素很久,看得出来柳素已经下定了决心。
尹嬷嬷心中为了温云沭疼惜片刻,最后低声说道:“再给小姐一点时间,缓缓劝一劝吧。别把小姐逼的那么急。”
在听到温云沭的琴音以前,柳素确实是打得这个主意,晾一晾女儿,但是听了琴音以后,她决定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让替嫁的事情落实。
“我心里头有主意!”柳素说道。
柳素去了院子里的书房,从上面拿出了一本泛黄的书籍。
这本书上是用小纂写得《凝气正心》四个字,这是一本修道书,拿着书的时候,柳素想到了死亡的夫君。
温鹤:“我家祖上是修道的,你看如今的大国师是不是很风光,其实大国师是一任不如一任,我记得三百年前的那位最传的复姓澹台的国师是拜入我温家的山下,澹台国师甚至是道术最差的小师弟。”
“我们家本来是世代镇守大妖的,我父亲的天赋很好,我有一个哥哥,哥哥的天赋好,我的天赋很差,就走上了科举这条路子。这本《凝气正心》是温家血脉入门功法,可以温养气血奠定基础,倘若是修炼得当,就有机会回祖地进一步修习道术。希望我家两个孩儿有此天分。”
当时柳素笑着说道:“夫君你有经世之才,我们若是诞下孩儿,你会好好教他读书,哪儿用回祖地修习道术?”
“你不懂。”温鹤笑了笑,“我温家的道术……罢了,总归我也离开了祖地,若是你觉得读书走科举好,我们的孩儿诞生后,不管男女我都会教他读书认字。”
自从丈夫死了以后,柳素很少会想温鹤,此时看着这本《凝气正心》,尘封已久的记忆被打开,她的泪水滴落在了书的扉页上。
柳素一惊,连忙用帕子把自己的泪水给擦拭掉,她这本书是准备送给红莲道长的,不能用泪水污了书。
红莲道长是镇北侯送到当今圣上面前,据说这位红莲道长道法高深,可以修炼出种种丹药,当今圣上给了红莲道长很大的特权。
红莲道长曾放言,他需要各种的道法书籍,还有一些的药或者是有灵性的动物,只要把他要的东西给他,他证实了有用,就可以给送的人一场荣华富贵。
曾经一个乞儿提供了一种花的线索,红莲道长赠予了他泼天富贵,还让他娶了官宦人家的小姐,可以说是瞬间走上人生巅峰。
柳素并不需要什么荣华富贵,背靠着长青侯府,她觉得自己和两个孩子的日子总体而言过得不错,她希望把这本书送给红莲道长,和这位红莲道长结下善缘,让红莲道长求一道圣旨,让自己的女儿光明正大替嫁给镇北侯世子。
柳素把书纳入到怀中的时候,正好听到了门口有动静,她从书房里探头一看,被吓了一跳,居然是身上撒了血的温汝晟。
见着儿子身上的血,柳素的脸上一白,被吓得心脏都要停了。
柳素连忙迎了出来,急得不行,“你这是怎么了?快去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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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西厢房里,一阵兵荒马乱,检查过了温汝晟的身体以后,又连忙让人不用去请大夫了。
“那这血是怎么回事?不是今儿去族学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柳素的心中有许多的疑问,一连串地发问。
温汝晟的小厮茗砚说道:“夫人,是贾世子用砚台扔荣小爷,把容小爷的头给打破了,少爷身上的血都是他给染上的。咱们今儿提前回来也是因为现在族学里乱着呢。”
此时温云沭听闻弟弟受了伤,也赶了过来。
听到了茗砚的话,温云沭的头皱成一团,表情是一言难尽,“你怎么和荣萧坐在一起?而且这个容萧也去了族学?”
容小爷的名字在整个京都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荣小爷的真实名字是容萧,他是盛平伯的庶子,他的母亲是大名鼎鼎的宝月楼的花魁云娘子,盛平伯气死了自家老娘,坚持要把这位花魁纳入到伯爵府里,生下了幼子容萧。
容萧得了云娘子的花容月貌,生得也是唇红齿白,总是陪着不少男子说说笑笑的,京都的茶楼里许多段子都是绕着这个容小爷产生的,有人说他周旋于不少富贵人家身侧。
温云沭曾经在茶楼里见过这位容小爷
,当时他噘着嘴去亲一个男人,实在让她记忆深刻。
温汝晟说道:“他能够进族学的原因我不知道,坐在一起是夫子安排的,我也不想和他坐啊,他那个人有那样的家世,私塾里因为他大打出手的人不少。”
其实容萧的同桌是个炙手可热的位置,温汝晟是翻画片得了第一,才得以坐在容萧的旁边。
他本来就到了知人事的年龄,见着唇红齿白的容萧,心里头痒痒的,尤其是容萧还被其他人拉着手,亲亲我我的,心想着他这是近水楼台,凭什么不行?
所以温汝晟才偷偷去拉容萧的手。
结果因为温汝晟拉了容萧的手,让贾世子看到了,才惹得贾世子勃然大怒,贾世子那砚台是对着他自己的,只是准头不好,才落到了容萧身上。
发现出事了以后,温汝晟连忙躲避,贾世子被人制住,发红的眼珠子落在温汝晟的身上,“温小贱,你敢动我的人!要是小荣有什么不好,我让你陪葬!”
想到了贾世子的做派,温汝晟的双腿颤颤,“娘,我不想去安平侯府的族学了,你看看容小爷也在里面读书,这里面乱着呢,上课不少人都在画画,传纸条,根本就没人听讲。我想去白鹤书院念书。”
白鹤书院四个字一出,柳素看向了女儿温云沭,没好气地说道:“我倒是想让你上白鹤书院,你姐姐不肯。”
“什么叫做我不肯?”温云沭反驳,“白鹤书院就在哪里,又不会长腿跑掉,只要学问足够了,通过了考试就可以去念书。”
“安平侯府的族学根本就不行,夫子就只会照本宣科,没看到安平侯府的族学里根本就没人通过秀才考试吗?”温汝晟理直气壮地说道,“白鹤书院要的人至少是有秀才的身份,还要考试,我要是在安平侯府的族学里念书,一万年都考不上秀才!”
柳素抱住了儿子,抹着泪对儿子说道,“你要是能上白鹤书院,其实就是你姨母一句话的功夫,只是你们姨母也不能一直帮着我们,只要你姐姐愿意解决了你玉晶妹妹的婚事,长青侯府就会愿意帮我们,但是你姐姐就是不肯。”
温汝晟被母亲搂着怪别扭的,挣脱开了母亲的怀抱,连忙看向了自家姐姐,急切地说道:“姐,那你赶紧替我表妹解决她的婚事。”
“你知道是什么解决方法吗?解决方案就是我替代薛玉晶嫁给镇北侯世子!镇北侯世子是什么样子,你不清楚?”温云沭的声音尖锐,“你为了让自己上白鹤书院,就逼着你姐姐我去死?”
温汝晟看着姐姐温云沭,他这个姐姐生得是花容月貌,身材婀娜,才学也很好,族学里好几个权贵子弟笑嘻嘻地让他喊姐夫,说是早晚要把温云沭纳为妾室。
温汝晟小声咕囔着:“做镇北侯世子夫人有什么不好?难道你想要做妾?我们族学里好几个人平时开玩笑让我喊他们做姐夫呢。”
温云沭的心宛若是被温汝晟给狠狠举起来,重重落在地上摔成了八瓣。
她红着眼,绝望地说道:“你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