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至诚闻言,脸色突变,骂道:“他妈的,不要命了,今儿个可千万别落在老子手里!”
随即边疾步走向百里珠的房间边吩咐吴忠:“即刻命一层士兵冲出去抢火炮,炸毁在空旷处,二层士兵拦截敌方进攻,护送一层精兵,三层士兵留下保护公主。”
赵至诚万万没想到祈巾疯狂至此,竟连平民百姓都不愿意放过!如今我方处于弱势,唯有抢夺先机,趁着祈巾观望之时,顺利抢下火炮,打个措手不及才可解当前危机。
到了百里珠的房间,赵至诚直接推门而入。百里珠睡觉向来不老实,还喜欢裸睡,往往是睡着睡着就不自觉脱光身上衣物,如今无意识间还把赵至诚的外襟随着丝被一起夹在了腿间。
所以赵至诚一进门看到的就是不着寸缕,腿间夹着自己外襟的百里珠,春光外泄,女子姣好柔媚的身形无一丝掩藏,凹凸有致,风姿绰约,还真如小公主自己所夸,女人有的都有,女人没有的也有。
赵至诚瞬间热气下涌,不过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从百里珠的腿上抽出自己的外襟盖在了百里珠身上,随后轻轻掐着百里珠的脸蛋,温柔道:“珠儿快醒醒。”
见这小妮子没什么反应,赵至诚于是掐着百里珠的鼻头道:“珠儿快醒醒,皇帝找赵至诚算账来了。”
果不其然,那刚刚还沉睡的小公主猛的就坐了起来,趁着百里珠还愣间,赵至诚将百里珠身上的外襟细细裹紧,一把抱起了百里珠,低声道:“珠儿,清醒一下,我们现在有危险……。”
百里珠虽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下意识的乖乖抱紧了赵至诚的脖子,将自己的小脑袋藏在了赵至诚的颈间,整个人蜷在赵至诚的怀里,那样子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白日里那个闹腾的小公主此刻却安安静静,似是变了一个人。
只是赵至诚还未出门,外面“轰”的一声巨响,天空划过一道亮光,整个房间瞬间塌陷,屋顶的横木直直砸在了赵至诚的背后,百里珠哆嗦了一下,更紧的抱住了赵至诚。
赵至诚抱着百里珠躲在衣柜旁的角落里,准备躲过这次的火力再跳出楼外。低头看着百里珠,那大眼珠子动来动去,有茫然也有担忧,唯独没有害怕,赵至诚终于放下心来。
房子还在不停的塌陷,木头发出吱吱的声音,火花四溅,整个房间被火光照的如白昼般亮堂,地面也在晃动。
赵至诚将百里珠紧紧护在身前,用额头轻轻抵着百里珠的额头,轻声道:“珠儿,怕不怕?”
外面爆炸声,厮杀声,哭喊声....呼啸着一拥而入,地面上的火舌也舔舐着周边的杂物。
百里珠还是紧紧抱着赵至诚的脖子,两人鼻尖亲吻着鼻尖,呼吸交融,若是稍一动弹,两片柔软就会轻轻贴在一起,百里珠的气息无孔不入的斥入赵至诚的鼻间,甜而不腻。赵至诚被这黏黏的气息灼的头脑昏胀,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忍耐间听到百里珠低声道:“阿诚,我不怕的,有你在我永远都不会怕的。”
赵至诚心下异常动容,想要狠狠贴上去,贴在额间,脸颊,鼻头......还有那樱唇,以抚慰自己按耐不住的躁动,但终究还是理智更胜一筹。心下叹气,只是极怜爱般用脸颊不停蹭着百里珠的脸颊,不经意间唇间似是碰到一片柔软,才稍觉圆满。
房子已经着火,此处再不宜久留。赵至诚将百里珠严严实实的裹在胸膛,俯身快速挪动到廊台护栏,抱起百里珠纵身一跃,直直跳了下去。
赵至诚抱着百里珠从楼上跳下之后,周围迅速围起了人墙,士兵们身前顶着盾牌,将赵至诚和百里珠紧紧护在中心。
百里珠牢牢环着赵至诚的腰,埋在赵至诚的胸口,一言不发,一步不离。只要是在赵至诚身边,即使是深处险境,百里珠也觉得是最安全的。
吴忠上前道:“将军,总共十枚炮弹,士兵拦截了七枚,方才发射了两枚,还剩下一枚未发。”
赵至诚厉声道:“拿弓箭来!前排士兵蹲下,举盾防御,后排士兵射箭!”
赵至诚长身玉立,朝着对面远远望去,目光锐利如鹰隼,拿过吴忠手里的弓箭,不带一丝拖沓的开弓,放箭,直直射向那对方准备点炮的士兵,一发击中。
王仕看到最后一炮迟迟无法打响,拿起弓箭就朝着赵至诚的方向射来,吴忠失色,大喊道:“将军,小心!”
赵至诚带着百里珠一个回旋躲过射来的箭后,箭头直接对准王仕,射了出去,天空中划过一丝尖利的刺响,王仕中箭倒地。随后便看到对方留下炮弹急速撤退。
吴忠:“将军,还追不追?”
赵至诚目光森冷,沉声道:“抓活的。”
吴忠领命带着其余士兵追击。赵至诚吩咐士兵收拾残余后,检查了一下百里珠身上有无伤口,发现没有受伤后带着百里珠离开了现场。东郊离国宫较远,赵至诚带着百里珠去了陆库军帐。
百里复今日留在了小北庄,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就被小六子叫了起来,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听闻小六子说要带着自己去陆库军营,头脑霎时清醒,马上穿了衣服就要拉着小六子走。
路上才听闻晚上的事情,略有心惊,实在是担忧百里家的宝贝疙瘩,于是撒下小六子和后面的士兵,一个人单独驱马前往了陆库军营。
将军帐里,百里珠披着赵至诚外襟一个人走来走去,左看看又看看,这赵至诚的营帐实在是太过于简陋,完全不像一个大将军该有的排场。帐内仅有一张罗汉床、黑漆小几以及挂着弓箭、青霜剑、斧钺的刀架,除此之外竟再无其他。
那赵至诚的衣物在哪里呢?自己外面只披了赵至诚的外襟,身上再无其他,方才因为紧张,未觉得不妥,如今感觉自己走路间都在漏风,才知确实不太妥当。
忽的想起,那这外襟岂不是也是赵至诚帮自己穿的?里面未着小衣,必然早已被赵至诚看光了!
百里珠脸上蓦然升起两片红晕,浑身发热,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自己也看看他的身子?他喜不喜欢自己的身子呢.......百里珠赶紧捂住自己的脸颊,将脑袋轻轻磕在了墙上。不能想,不能想,自己可是要去祈国的,和赵至诚是永远都.....永远都不可能的。
百里珠清亮的眸子渐渐暗淡了下来,是啊,永远都是不可能的.....刚刚还如小鹿乱撞的心跳,如今只剩一片怅然。
自己好像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一个可能连累父王,甚至连累整个燕莎国的错误。不见时会想念,相见时总是欢欣雀跃,耐不住羞涩,忍不住次次动容,云开见山面,雪化竹伸腰,若这都不是喜欢,那世间情又为何物?
若是自己偷偷藏起来,压在心底,永远不见天日,是不是就不会有人怪罪了呢?是不是就不是错误?可是......真的忍得住吗?
赵至诚进帐后,看到捂着脸头抵着墙的百里珠,走到百里珠身后,打趣道:“我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着呢,没被皇帝刺杀呢,你怎么就准备殉情了?”
百里珠闻言,压下心中的愁绪,也不做声,只是回身盯着赵至诚的眉眼细细打量着,最近对着赵至诚发呆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多了。
赵至诚第一次在百里珠的眸子里看到如此复杂的情绪,似是有不舍,有无奈,有彷徨,更多的却是........止不住的哀戚。
为什么从来都天真烂漫的小公主会有这样的心绪,赵至诚急切的想窥探百里珠的心意,他想知道有关她的一切。
略带担忧的轻问道:“怎么了?”
百里珠似是恍惚又似是沉思,被赵至诚打断才有所清醒般,却是没有回答赵至诚,而是喃喃道:“阿诚,如果我日后真的进宫,做了皇帝的妃子,你还……你还会不会常来看我?陪我逗闷,陪我嬉戏,为我作画?”
赵至诚双眸微微一沉,垂眼遮住了眼底的黯淡,也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色,少顷才微微道:“若是有机会,我自是会的。”
自古以来的规矩,大臣不得入内廷,何况自己常年驻守在边疆。若是百里珠真的进宫,哪里还会有机会再见面?如今也只不过是安慰眼前的小姑娘,也安慰一下........自己。
赵至诚逃避似的转移注意力道:“今日有没有受到惊吓?”
百里珠色还是淡淡的,轻轻摇了摇头。
赵至诚耐心解释道:“今晚他们要杀的人是我,只不过是拿你做了引子,此人是祈国叛臣的后代,名为祈巾,因我和你走的近,他便利用你来引出我。我目前还不知晓他最后的企图,你最近还是要多防着点儿。”
百里珠微微沉思道:“那这么说,这祈巾已经蓄谋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