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者华眯了眯眼,目光有些锋利,“我总得知道,阿棠值不值得我把东西给出去。”
他相信以傅绫罗的聪慧和仔细,定能得到天授玉玺,这可是让他都另眼相看的女娘。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那畜生死的太容易,他要让新圣眼睁睁看着,自己在乎的一切在眼前坍塌。
殷氏和纪氏有仇,比起他暗中给那畜生捅刀子,傅绫罗和纪忱江,是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人。
他前阵子得知,傅绫楼一直保他,是为了让他给自己的孩子做先生。
岳者华原本一心求死,现在他想多活些年头,想让她快点来京都,成为天下新主,把他刚一岁半的学生也带来。
既傅绫罗对他如此信任,也始终对他存着些善意,岳者华不爱欠人,顺手而为之的人情,送就送了。
阿钦不懂自家公子心里的盘算,但他仔细品了品,问,“公子,你是不是嫉妒定江王啊?”
不然,凭公子的才智,拿着那被人传得鬼莫测的天授玉玺,想要得到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怎就非得将东西送出去?
那就是在傅绫罗那里给定江王上眼药啊,让定江王看着,他一个大王还没个文弱书生有用,啧啧……
也是,定江王的身世比自家公子还惨,可人家愣是美娇娘在侧,儿女双全,还马上要得到天下。
若他是五公子,他也嫉妒。
岳者华拍拍身上的碎屑,翻了个白眼,“呵呵……我嫉妒他什么?嫉妒他追求女娘的时候不会好好说人话?还是嫉妒他能精准踩准阿棠不喜欢的点,办尽了蠢事?”
从飞鸿楼那次,他就看出来纪忱江的心思,还有傅绫罗的难过和迟疑了。
纪忱江号称深谋远虑,但在感情上,连个傻子都不如。
阿钦:“……”但凡您说话没那么酸,我就信了。
岳者华看了眼还剩下的几百台阶,端正起身,拿起经书继续跪拜。
“回去成亲吧,好歹等我将来死了,你也能留下些后人给我点几炷香,别叫我在地底下赎罪的时候当个饿鬼。”
阿钦愣了下,原本坚定想要陪着公子不成家的心思淡了,公子说得有道理。
等到下山时,阿钦突然觉得,不管五公子是为了什么,总归,他不想作死了啊!
就冲这个,他就愿意为傅绫罗和纪忱江点长明灯,盼他们长命百岁,能叫这天下换个新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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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绫罗这会儿确实处在震惊当中,手里托着小巧的玉玺,瞪大眼仔细看了好半天。
纪云熙她们也都凑过来看,诧异万分,“这就是传说中天外来的玉玺?”
这玉石微微泛着点灰白,并不那么通透,可许是被人摩挲久了,表层泛着些莹润的白,整个龙首都是天然形成的,没有任何雕刻痕迹。
底下的纹路,像极了象形字的‘天’,因此被传得沸沸扬扬,极具秘色彩。
据说,前朝就是因为得到了这块天授玉玺,才能顺利得到天下。
前朝末年,玉玺离丢失,天子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都没有找到,却亡了国。
大睿先祖也曾找过这玉玺,只是始终未曾得到,有传言说纪氏曾得到过这玉玺,这大概是殷氏和纪氏后来关系紧绷的开端。
纪氏先祖立下誓言,也有这方面的缘故,后来先圣对纪氏那么过分,也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和冷眼旁观,也是拿这个做借口。
傅绫罗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真的会将这玉玺拿在手里。
宁音激动得不得了,“夫人,这玉玺现在在您手里,岂不是代表您能成为天下新主?”
傅绫罗微哂,所谓天授,不过是被人吹捧起来的。
为了找这东西,前朝天子惹得民怨沸腾,才会失了江山。
至于殷氏和纪氏私下里对立,也不过是岳者华说过的缘故,当年纪氏是有机会做天子的,不过是为了百姓后退了一步而已。
偏偏胤氏子不争气,纪氏代代都骁勇善战,引起天子忌惮很正常。
真相信这东西,就算得到江山,也会很快失去。
不过,傅绫罗心想,得到这东西,对纪长舟应该很有帮助,她有些等不及了。
她令人收起玉玺,由纪云熙亲自保管,先去后面看祝阿孃。
走到门口,傅绫罗还不忘叮嘱,“你们嘴巴都严实一些,往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知道知道。”宁音捂着嘴笑,“若是叫王上知道,醋罐子都要打翻了,回头您没事儿,受罪的还是我们。”
“我们不傻,不会自己找罪受的。”
其他人都跟着笑得不行。
傅绫罗:“……”很好,悦儿阿爹的小心眼,大概是人尽皆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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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西院,祝阿孃已经醒了,看到傅绫罗,第一句话就问傅绫罗。
“你打算如何处置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