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一连几天都要求见徐慕,但徐慕始终避而不见。有一日田恬甚至去县衙见他,他更是连门都没让她进,摆明让她死心。
徐慕并没有对夫妻二人下手,也许是碍于田恬的原因,也许是觉得夫妻二人翻不起风浪,不屑于出手对付。
夫妻二人在蔷薇院住了几日,女儿尸体持续溃烂,实在待不下去,又抬着女儿的尸体回村了,田恬亲自相送,让他们等消息,暂时稳住他们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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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恬这几日什么招数都试过了,还是见不上徐慕,心里不免颓败,香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小声劝道:“夫人,奴婢瞧着您有心事,若不然咱们出去逛逛市集,放松一下,也许到时候心情一轻松就想到法子了呢?”
说到逛市集田恬眼眸一亮,可一想到有那么多下人跟着,还会临时清场,她的兴致减了一大半,顿时不想去了:“算了,不去了,我不喜欢一大堆人跟着,不自在。”
香兰笑道:“那咱们可以不让他们跟着。”香兰附耳过去,小声说:“咱们可以偷偷从后门出去,没人会知道的。”
田恬顿时来了兴趣:“你确定可以?”
香兰笑:“应该可以的,我和守后门的婆子关系不错,届时夫人穿着素净一些,奴婢就说是新来的丫鬟,那守门婆子眼睛不是很好,不会仔细看。”
“好,就这么定了,香兰,你去拿一套你的衣服给我换上。”田恬说做就做,当即就忍不住想要出去。
“是,奴婢这就去拿。”香兰连忙回自己屋子,拿了一套粉色新衣裙过来。
田恬快速换上,主仆二人从后门出去。
守门婆子今年年近五十,年轻时长期绣花,眼睛不好使了,田恬成功出去。
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田恬嘴角上扬的厉害,一直在府里端着架子做知县夫人,真是累死她了。
田恬没有高兴多久,随着主仆二人进入市集,大批的乞丐流民沿街乞讨,看的她心酸不已。
那些乞丐流民里,上有年过五十的老人,下有不足十岁的小儿,一个个穿的破破烂烂,饿的面黄肌瘦,端着个破碗在沿街乞讨,情状十分可悲。
之前她出来过一次,是和徐慕一起,因着行人百姓都被清场,她并没有见到这样的场面。
原主记忆里,这一年是个大灾之年,大部分百姓收成惨淡,交完了税收之后,几乎食不果腹,也是如此,街道上才有如此多的乞丐和流民。
“香兰,今儿咱们带了多少银子出来?”田恬问。
香兰如实说:“回禀夫人,今日带了二百两银子出来。”她想让夫人逛的开心,故而拿了不少银钱出来。
田恬点头:“好,你拿一百两银子全部换成吃食以及大米,再拿一百两银子买些能裹身的衣服发给那些老人小儿。”
香兰皱眉:“夫人,您把银子....”全部花出去了,她们等下还逛什么?
“无妨,按我说的做便是。”如今街上乞丐流民如此多,她哪里还有逛街的心思。
“是。”香兰只好按照田恬说的办。
主仆二人立刻去雇了几个能干力气活的苦力,然后买了好几车白面馒头和冬衣,一一发下去。
乞丐流民们见天上掉馅饼了,一个个激动坏了,连忙道谢。
田恬和香兰忙活了一上午,终于发完最后一个馒头。
主仆二人累的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脸上的汗水都顾不得擦。
这时,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响起,是田恬肚子响,她苦涩的摸摸肚子,再忍忍,等下回家就有吃的了。
香兰提议:“夫人,咱们去附近酒楼吃饭吧。”两人现在累的没有一丝力气,如果再撑着回府用饭,人非要饿晕过去不可。
田恬疑惑:“你身上的银子不全部买东西了吗?”拿什么钱去酒楼吃饭?
香兰不好意思道:“奴婢怕有急用,留了十两银子应急。”
田恬笑道:“好,很好。”不得不说香兰是个很心细的姑娘,做事妥帖,想的周到,不然今天她真的要饿肚子了。
“走,咱们现在就去。”田恬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主仆二人往最近的酒楼而去。
田恬去的是附近有名的锦香楼,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喜欢来此宴客吃饭。
锦香楼有两层,一层是大堂,二楼是包厢,店内装潢的古色古香,墙上挂满了诗情画意的画作,很是雅致。
田恬长相漂亮,哪怕她穿着一身粉色棉布衣裙,依旧清丽脱俗,和香兰刚一进店,便引来无数目光。
田恬对这种目光没有感觉,原主从小到大都是鹤立鸡群存在,她早已习以为常,且她在现代时也是个漂亮姑娘,从不缺欣赏她的人。
“店小二,我家夫人要个包厢。”香兰道。
“好嘞客官。”店小二热情带着主仆二人上楼。
刚上楼梯,就听见一阵脚步声,楼上有一群人下来。
店小二道:“客官稍等片刻,待楼上客人下来后再上去。”店小二此举也是为了田恬二人着想,下楼的是一群男客,她们是女客,两方撞上了,吃亏的自然是女客。
田恬应声:“好。”随即退后两步,站在一侧,让出位置等楼上客人下来。
店小二殷切朝下楼的客人打招呼:“周少爷,您吃好了?”
田恬听闻周少爷,不由想起那个强/奸案中的周少爷,这两人是否为同一人?田恬忍不住抬头看他。
入目的是一个年约二十四五的男子,身高七尺,长相平庸,面色虚浮泛红,穿着一身青色绸袄,被一群蓝衣家丁簇拥着下楼。
他的视线刚好睨到田恬,见她容貌清丽灵动,一袭粉衣更衬的她如出尘莲花,顿时眸光大动,目露猥/琐,下楼的脚步快了几分,急切的朝田恬走去。
田恬厌恶至极,连忙对香兰说:“走,咱们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