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刻意压低声音:“好像是因为这次大寨沟的惨败,杨营长责怪周团长作战指令错误。”
田恬心里咯噔一下,杨少锋也太胆大包天了:“大姐,您现在有空吗,能不能先替我一下,我想去看看杨少锋。”
大姐连忙点头:“你快去吧,这里交给我。”
“谢谢。”田恬和大姐简单交接了伤员病情,然后快步离开。
田恬回到病房,杨少锋早已没有人影,田恬又赶紧跑到周团长病房,病房里只剩下周团长一人,他脸色涨的通红,怒气冲冲,显然情绪还没平复过来。
田恬此时也顾不得周团长还在气头上,直接问杨少锋的去向。
周团长直接丢了一句不知道。
田恬有些恼火,见问不出什么,又赶紧出去找人。
盛文博急匆匆过来,田恬正准备向他打听杨少锋的去向,盛文博率先出口:“翠翠,你快去劝劝杨营长,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
田恬忍不住问:“盛医生,杨少锋现在在哪里?”
“他回自己屋子了,我刚才劝了一路都没用。”
“我现在去找他。”田恬一路小跑过去。
杨少锋的房门紧闭,田恬砰砰砰敲门:“锋哥,快开门。”
杨少锋正烦躁的很,谁来劝也不想听,可听到是翠翠,他还是忍不住佝偻着身子,捂着伤口开了门。
田恬赶紧进屋,打量着杨少锋:“你的伤怎么样,疼不疼?”连忙扶着他:“走,先去床上躺着。”
杨少锋这次倒是听话,乖乖躺在床上。
田恬坐在床边,凝望着他。
杨少锋刚醒,脸色惨白,嘴皮也没有血色,他眼眶通红,布满血丝,鼻子呼吸还带有鼻音,田恬看到这样的他,心底泛起阵阵疼
“锋哥,你怎么和周团长吵起来了,可以和我说说吗?”
一提起这事,杨少锋双拳紧握,牙齿咬的猎猎作响,怒气冲天:“如果不是他指挥错误,这次也不会惨败,也不会损失那么多兄弟,翠翠,我那一整个营的兄弟啊,除了我之外,全部牺牲了,那都是活生生的命啊,那些兄弟跟随我那么多年,陪我出生入死。”
杨少锋双眼通红,拳头使劲捶打胸口:“我心里痛啊,我醒来听到周团长也住进病房,我气不打一处来,他身上的伤,不过是逃跑时摔了一跤,最多擦破点皮,他需要住进病房?他分明就是觉得此事太大,他担不下来,想着用苦肉计搏取上峰同情,好把这件事情了了。”
杨少锋说到痛处,一拳头锤在床上,床板发出砰的巨响,情绪激动不已:“死了那么多的兄弟,周团长非但不想着报仇雪恨,只想把他的罪过轻易揭过,你说这口气我怎么咽的下去。”
田恬理解杨少锋,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不能做到平静无波,都是过命的兄弟。
她对周团长也有微词,盛文博在最开始时,就说周团长不用住在医疗所,是他执意住进去。
这几天她也去帮周团长换过药,他的伤本就不重,但老是找事,一会儿这里痛,一会儿那里痛,反正就搞的自己好像得了重病快死了似的。
原来是别有用心。
“锋哥,我们先回医疗所吧,你的伤势很重,之前昏迷四天,又发了高烧,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大家都不放心。”田恬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原主记忆里,国军腐败,新路军崛起,能和国军分庭抗礼,上辈子原主和杨少锋被枪毙的时候,新路军的规模甚至已经超过了国军。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杨少锋给她的感觉很正值,很铁血,不像是愿意当汉奸的人,也是因为他给她的感觉太正直,她一直找不到他愿意当汉奸的问题在哪里。
现在看来,他那么重情义,国军官僚主义很重,估计让他寒了心,后来才能被敌军说服,成为他们的爪牙。可能杨少锋此举,也有报复国军的意思也说不一定。
还是先看看吧,也许她猜错了也未可知。
“锋哥,我知道你现在正在气头上,可你身上有伤,必须回医疗所,我不了解战争,更不懂你说的什么作战计划,我只知道死了那么多兄弟,你不能让他们白死,只有你身体好了,你才能为他们报仇雪恨,你如果不及时医疗,到时候留下什么隐患,不能再上战场,我想才是如了敌军的愿,让亲者痛仇者快。”
田恬的话起到了效果,杨少锋作势就要起来:“翠翠,你说的对,我要为死去的弟兄报仇雪恨,我一定要好起来,让他们付出代价。”
田恬点头,连忙扶着他:“你慢点。”
杨少锋点头:“这点伤没事的,我撑得住。”
田恬扶着他往外走。
杨少锋看着她眼眶下的乌青,这几天为了照顾她,她肯定也没睡好。
“翠翠,辛苦你了,幸好我还有你。”不然他真的会崩溃。
“别想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伤。”
杨少锋嗯了一声,随着田恬回了医疗所。
*
飞虎团这次惨败,团里的士兵不足五百人,周团长善于唇舌,一番请示后,上峰又调了两千人过来任他调遣。
杨少锋在医疗所休养了半个多月,痊愈出院。
这天,田恬正在医疗所里忙碌,周团长找上她。
田恬惊讶,周团长是飞虎队最高指挥官,他找她干什么?
田恬敬了个军礼:“团座好。”
周团长也回了一个军礼:“许同志现在方便吗?”
面对顶头上司,不方便也得方便:“团座请说。”
周团长示意田恬,旁边说话。
田恬点头,跟着他走到一个没人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