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女人能共苦难,男人就不能同富贵?”随即视线看向老夫人:“大家同为女人,为何女人执意为难女人。”
老夫人面色十分难看。
田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偏头看向一旁的宋文,目光清明,很是淡然从容:“三爷,你自己考虑好,我不逼你做任何事,强扭的瓜不甜。
站在你的角度想,你被逼到这一步,确实不易,我能理解,但人有傲骨,我虽然只是一介乡野女子,但也明白与人为妾不是好的,我不能辱没了家风,更不能让我的子女因我而一辈子低人一等。
若你选择放弃,我只求你一事,让我带着桥桥离开,我祝你富贵荣华,步步高升。
若你选择我,那我也在这里当着众人表态,以后不论贫苦富贵,我不离不弃,矢志不渝,绝不让你后悔今日决定。”
宋渊见自己好心相劝,不仅没有得到一句好,还被人指着伤痛戳心窝子,一时间冷着脸,不在多说,回到自己位置坐下。
老夫人开口道:“宋文,你自己想清楚。”
甘棠在一旁干着急,想要开口劝他,但表现的太明显,实为不智,今日过来已是胆大妄为,若再多说,不免让人觉得轻浮。
人家还未休妻,她便在这里多说,失了大家小姐气度。
她现在能做的便是祈求宋文能想开,不要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才好。
宋文迟迟不说话,就在大家都以为他要屈服于老夫人的淫威之下,他抬眸注视着上首的老夫人,坚定开口:“我同意分家。”
他之所以一直沉默,不是迟疑,而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扫地出门。
可刚才妻子一番话,让他醍醐灌顶,钱财都是身外之物,陪自己共度难关的妻女才是无价之宝,不能辜负。
宋府的一切,他通通不要了,他相信以自己的本事,就算没有直接入仕的机会,他也能金榜题名,就算没了万贯家财,来日定然也会通过努力慢慢积累。
只要妻女一直在身边,他就身心富足。
众人对宋文的选择,显然不能理解,一个个又忍不住开始劝他。
宋渊劝的最厉害,哪怕他不愿意劝,也不得不劝,他是宋家庶子,以后还要靠老夫人过活,如今老夫人想留下他,他就必须劝住他。
“三弟,不要冲动,我知道你自负才华,觉得分家之后,你也能凭自己本事金榜题名,可古往今来,真正能金榜题名的天之骄子少之又少,甚至还有考了一辈子未曾中举的数不胜数,科举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一定要三思而后行,莫要因一时冲动,丢下这么好的机会,日后悔之晚矣,亦没有回头路。”
宋文依旧郎心似铁,没有半分动摇。
甘棠双眼通红,眼泪水下一刻就要流出眼眶,我见犹怜。
老夫人亦没想到逼迫出了这个结果,忍不住再次道:“宋文,你当真想好了,不后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后悔。”宋文斩钉截铁,态度坚定。
田恬笑了,她没有选错人。
宋文偏头看她,无奈苦笑:“夫人,以后跟着我,又要让你吃苦了。”
田恬笑道:“我不怕。”
老夫人见他死不悔改,也懒得多劝,这种人就算劝回来了,心也不会向着她。
罢了,放任他离去罢。
老夫人当即下令,火速写了切结书,把宋文逐出家门,随即又道:“今日立刻带着你的妻女离开宋家,以后在外面,勿要再提宋府二字,宋府与你,再无关系。”
甘棠哭的撕心裂肺,她的心愿最终还是破灭了。
宋文道了一声好,携着妻子大步离开世安院,回望竹轩收拾东西。
一家三口东西不是很多,就带了之前从镇上拿来的换洗衣物,然后带着来福和锦绣离开。
老夫人生怕他们会多拿东西,全程派人盯着他们。
一家三口带着两个仆从离开宋府,身上没有一两银子,十分艰苦。
锦绣和来福两人拿出自己的工钱,一共十两银子,让他们先找个房子租下来,能有个暂住之地。
田恬和宋文感激不已。
锦绣和来福道:“主子是我等遇到过的最好的人,虽然主子现在身处困顿,但这只是暂时的,迟早主子会鱼跃龙门,成为了不得的人物。
田恬和宋文开心不已。
田恬当即保证:“这些银子算我和三爷借你们的,等过了这段日子,我会补偿你们双倍。”
锦绣和来福连忙道不用。
田恬没有多说什么,但心意已决。
他们几人先去找了一家客栈住进去,随即决定暂住一晚,第二日开始寻找房子。
一共开了三间房,田恬和宋文住一间,锦绣和桥桥住一间,来福一个人住一间。
原本来福不愿意住的,他本意是开两间,主子住一间,锦绣和桥桥小姐住一间,他在房门口地上打个地铺即可。
但田恬不忍让来福在地上打地铺,虽然现在银钱不多,但也不缺多开一间房的银钱。
来福虽然是个下人,但在这种紧要关头出力掏钱,实属不易。
不能寒了他的心。
房间内,夫妻俩坐在床上,田恬脑袋靠在宋文肩膀上,宋文手环着她的纤腰,两人都有种轻松的感觉。
在宋府压抑久了,如今两手空空出来,虽然很憋闷,但出来了,人就轻松了,两人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