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梅问道:“公主, 莫聪一事, 您看如何处理?”她现在也拿不准公主的想法。
田恬惆怅:“摆驾顺天府大牢。”她还能怎么办,正主都求到府上了, 她敢不去?
虽然继续帮他, 两人接触肯定会越来越多, 这不是她所想看到的,但若她不去,莫聪被人打死, 任务也就失败了。
“是。”若梅就知道公主会这样, 甚至她自己也觉得公主看上莫聪了, 是以才会如此厚待。
一刻钟后, 田恬收拾妥帖, 在一众宫女太监侍卫的护送下,坐马车前往顺天府大牢。
刚到大牢门前, 田恬还未下车,便听到大门前有人争执。
田恬掀开车窗帘, 从里望出去, 大牢门前跪了个虚弱妇人, 那妇人身着粗布麻衣,形似蒲柳,似风一吹就要倒下,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
妇人不停对着守门的狱卒磕头,额间出血,地上也有一滩血,看着让人十分不忍。
“求各位大人,就让民妇进去见见我儿吧,我儿莫聪是被冤枉的,他一向正直,断然不会对丞相公子有图谋不轨的心思,求各位大人明察。”
田恬听到此,虽未见过莫聪老娘,但也能猜出妇人身份,她看着身子极弱,跪在地上都有种摇摇欲坠之感,应该就是莫聪老娘无疑了。
狱卒原本就对妇人极不耐烦,如今见到公主车架,当即脸色大变,顾不得许多,一众人立刻跪下行礼。
“属下参见公主千岁。”一众人异口同声。
妇人听闻公主车架来了,连忙调转身子,朝着马车跪爬过去,磕头磕的咚咚响。
“公主千岁,民妇有冤,我儿莫聪从小刚正不阿,绝对是本本分分的孩子,他断不会有害人之心,今日市井冲撞丞相公子,实乃无心之失,他是被冤枉的,还请公主明察,为我儿伸冤呐。”
妇人最近听闻儿子得公主喜欢,想来如今也只有公主能够救他了。
田恬看她面部血流如注,当即吓坏了,连忙道:“来人呐,速速扶起妇人。”
“是。”若春快步过去把妇人扶起来,只是那妇人身子太弱,扶起来整个人都是软软的,她脸色极为难看,好似已经大限将至。
田恬皱眉,这位婶子病的太重了,若是不宣宫内的太医为她治病,恐怕活不了多久。
这般想着,田恬利索做出决定:“若春,你立刻寻一辆马车把妇人送去公主府,然后拿了我的腰牌进宫请御医,一定要快。”
若春行礼道:“是,公主。”她现在无比确定公主看上莫聪了,不然为何如此重视莫聪娘亲,竟然要为她请御医。
田恬又对夫人道:“您放心,此次本宫就是为了莫聪一事而来,他不会有事的,您先跟着我的大宫女回府等待。”
妇人感激涕零:“多谢公主,您的大恩大德,民妇没齿难忘,以后当牛做马也要尽力偿还。”
田恬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目送若春把她带走。
若梅搀扶着公主下车,田恬被人簇拥着从容走进顺天府大牢。
顺天府尹这时也接到公主驾到的消息,紧赶慢赶过来伺候。
“公主殿下,您金尊玉贵,牢房这种污秽之地,您万万不能踏足啊。”
田恬懒得和他多说什么,直接道:“本宫今日就是来提莫聪的,提了人本宫绝不逗留。”
顺天府尹只能点头哈腰道好,他不得不这样做,文瑶公主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妹妹,是齐国最尊贵的公主,但凡她要的东西,当今圣上无一不允,别说她只是来顺天府大牢领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就算是劫法场,估计圣上都不会过多追究她的责任。
顺天府尹亲自带着田恬去了关押莫聪牢房,莫聪听到脚步声还有说话的声音,知道是公主来了,连忙低下头不敢看她。
怎么敢看啊,为了活命,他不惜主动开口称是公主之人,还让公主过来捞他,这绝对是足以让他死很多次的大罪。
不过他也没办法,他不能死,他还有娘亲要照顾,绝对不能有事。
他敢这么胆大包天,也是有所依仗的,其一是觉得刁蛮公主可能对他有两分喜欢,其二是刁蛮公主正在抄佛经,府内不见血腥,哪怕他犯了大不敬的攀诬之罪,想来公主也不会过多难为他。
无论怎么样,活着总比死了强。
田恬见他那做贼心虚的样子,没有多说什么,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且就算有要说的,场合也不合适。
狱卒打开牢房大门,若梅出声喊道:“莫聪,出来吧。”
莫聪连忙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来,他对上狱卒那一脸羡慕的目光,他的头低的更下去了。
“草民参见公主。”
田恬见他行个礼,都快看不到他的头了,轻轻嗯了一声,随即转身往外走。
莫聪连忙跟上。
顺天府尹又在一旁小意讨好田恬,田恬不理他,他又换着讨好莫聪,莫聪本来就心虚,更不敢理会他。
走至大牢门前,莫聪率先出声:“公主所作所为,草民没齿难忘,以后若有机会,定当图报。”
田恬心里感慨,不愧是母子,说起话来都是差不多的,这话一出,莫聪多半是要离去了。
“你随本宫回府吧。”田恬开口道。
莫聪震惊,心里有些异样,但他家中还有老母,娘亲若是得知他进了牢房,还不知会如何急切。
他必须先回去给娘亲报个平安,让她安心。
“启禀公主,草民家中还有.....”
田恬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道:“本宫此前过来见一妇人跪于大牢门前磕头为儿子伸冤,本宫看她可怜,身子虚弱似病入膏肓,细细了解之下,得知是你的母亲,已吩咐若春把你母亲带回公主府安置并请御医诊治。”
莫聪闻言,当即慌乱起来:“多谢公主大恩。”莫聪立刻跪下给田恬行了一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