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已经成婚生子,皇上指了乾西五所让他住,四阿哥、五阿哥和六阿哥三人搬到已经翻新了的阿哥所。
阿哥所选址在先帝朝太子的东宫,毓庆宫,外面流言都在传万岁爷有意在这几位里选一个储君。
这些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连后宫嫔妃都有所耳闻。
这些宫人的心思,裕嫔心里明白,无非是提前下注给自己搏个前程。
皇上是看重能力又极其务实的人,自己当初的选择和五阿哥的资质注定了与那个位置无缘。自己和五阿哥给不了他们想要的通天大道,早点让他们看清也省得为日后埋下祸根。
五阿哥和六阿哥关系亲厚,裕嫔送去的东西都会分给六阿哥一半。四阿哥出门,正巧看见五阿哥屋子里的太监提着一篮瓜果屁颠屁颠往六阿哥那边去。
四阿哥与两人同住毓庆宫,每日低头不见抬头见,日日相见也没能和两个弟弟亲近起来,从毓庆宫到上书房读书的这段距离也是和他们分开走。
雍正元年三月,川陕总督年羹尧入朝觐见,荣封三等公,与隆科多、马齐一同加封太保。
朝野上下,无不震惊。年羹尧只是个汉军旗,竟能和两位满军旗名门望族出身的重臣一起得到如此殊荣。
这里面,除了年羹尧自身的才能,肯定也少不了年贵妃的枕边风,这更加坚信了有些人家准备明年选秀把女儿送进宫,能让家族更上一层楼的想法。
下了朝,皇上问道:“贵妃如今在做什么?”
自打万岁爷登基以来,与年贵妃的感情比以往更好了,两人比在潜邸还腻歪。翊坤宫那边的动静,苏培盛特地让人留意着。
听到皇上问起,苏培盛咧嘴笑道:“这个时辰贵妃娘娘应该在做点心。”
进府十几年没下过厨的贵妃,进宫后反而开始研究起这些东西来。
一开始,皇上以为她吃不惯宫里的东西,想了法子把在宫外找厨子,没想到是娘娘自己闲着无聊想试着做些吃食。
自打进宫后,什么样的食材只要年若瑶敢想,御膳房的厨子就敢做。宫里新换了一批主子,谁都想抓住这个机会青云直上,贵妃娘娘膝下有皇子,还有万岁爷的宠爱,怎么看都是一棵粗壮的大树。
内务府送进翊坤宫的宫人还没露头,有体面的还是原先就跟着贵妃娘娘的那批老人。
御膳房的厨子见到翊坤宫的人别提多亲热了,恨不得拉着张荣昌和春玉、红泥结拜成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姐妹。
翊坤宫里面就有小厨房,年若瑶喜欢在自己宫里捣鼓这些吃食,让红泥去膳房拿一些食材顺便借一个会做点心的小太监回来。
御膳房大师傅从后厨拎出来一个小太监,笑着对红泥道:“小陆子手脚利索,红案白案都会几手,姑娘不嫌弃的话就把他领走吧。”
红泥打量了一眼小太监,见他生得白净人看着也爽利,笑着给大师傅道谢。
小陆子拎着食材,心里紧张地七上八下。宫人贵人们闲得无聊,有些喜欢换个口味自制菜谱,他们最怕按照贵人们的指挥做出来狗都不吃的东西,做成了是主子聪明,做不成这锅最后只能他们来背。
这是他头一次伺候那么高位份的主子,这一次做得好回去就能往上升一升,做得不好往后再没机会往上爬了,只能留在膳房一辈子给人打下手。
这次年若瑶想吃的是炸香蕉,自己动手能力基本为零,只能口头指导,膳房的人来实操。
因为清朝没有面包糠,只能把馒头切成片,接着剁碎成丁,捣碎后再放在锅里小火翻炒。
一炷香后,金黄色的简易版面包糠便做好了,香蕉裹上糯米粉,再在面包糠里翻滚一圈立刻下油锅。
不一会儿,外焦里嫩,散发着诱人香甜味儿的炸香蕉便出锅了,这东西做起来简单,只要把握住火候,一个塞一个的色香味俱全。
油炸之物放凉了口感会大打折扣,年若瑶趁热吃了两根,香脆的外皮一口咬下去,年若瑶满足地眯起了眼。
一旁凑热闹的二格格见状,也忍不住尝了一口。没想到香蕉这样简单的东西还能做得这样美味可口,二格格让人把剩下的几个用油纸包起来,自告奋勇要给五阿哥和六阿哥送去。
小陆子一开始还提心吊胆,现在看年贵妃的态度就知道自己今日是撞上大运了。
年若瑶要做的东西都是简单好上手的,接着在她的指导下小陆子一口气又做出来薯条和笑脸薯饼。
皇上到翊坤宫的时候,就见到小厨房里聚了一堆人,估摸着窈窈又在里面折腾。
众人见到他纷纷行礼。
突然见到皇上,年若瑶心里一惊,她嘴里还含着一块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薯饼。
“皇上,您也尝尝,这个味道不错。”年若瑶咽下去后,不忘热情给皇上推荐。
小陆子在一旁激动地眼里都要冒光,自己要是得了万岁爷一声夸赞,回到御膳房他都能横着走。
谁知,皇上的嘴还没长开,贵妃就合了眼往后倒去。
在场之人脸色骤变,春玉和红泥下意识要扶住人,张荣昌早在贵妃摇摇晃晃地时候就趴在地上等着当肉垫了。
皇上眼疾手快一把拖住年若瑶,见她双眼紧闭,焦急道:“贵妃!贵妃!”
唤了两声也不见人醒来,刹那间,皇上想了许多,难道是有人在宫里给贵妃投毒?
小陆子不抬眼都能感受到万岁爷冰冷能吃人的目光,他的心情从九层云霄直接跌入万丈深渊,整个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下自己什么富贵都不用想了,等会儿太医到了,要是诊出贵妃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也趁早抹干净脖子滚下去投胎吧。
第0章
知道万岁爷对贵妃娘娘的上心程度,苏培盛直接让人请太医院院正。
刘院正听说翊坤宫贵妃晕了,两眼一发黑。当年这位还是潜邸侧福晋的时候,身子骨就不好,因着她一身病把自己师弟庄太医折磨得差点发疯。
到了翊坤宫,刘院正见皇上也在,正要行礼,却见皇上皱眉道:“刘院正不必多礼,眼下给贵妃诊脉才是最要紧的。”
年贵妃躺在床榻上,万岁爷就在跟前守着,当年先帝爷再宠爱哪个嫔妃也没稀罕到这种程度,刘院正不禁在心里咋舌,打起十二分精给年贵妃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