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小狗要这么久?”警察步步紧逼。
“是的呀,”我坦然地看向他,“不知道为什么,和狗狗在一起,时间就过得很快。”
两位警察都皱着眉头看着我,又问了我好些别的问题,旁敲侧击地逼问。
我一口咬定我们只是玩了狗狗,最后他们也没有办法,写了笔录文书,让我签了字,便放我离开了。
走出办公室,我的脚步走进时更不胆怯一些,我想我的回答应该没有问题。
因为我知道警察会这样问我,一定是从陆予森口中得知,我可以在七点到十一点,为陆予森作证。
陆予森不可能说出我们在干什么,他无法和我串供,不会说横生枝节的具体内容,一定只会告诉警察,我们在一起玩小狗,玩了叁个多小时。
露西老师和副校长一起送我到校门口。
下楼梯时,我问露西老师:“老师,我的这个笔录,是不是保密的呀?我怕被我爸爸妈妈知道,他们肯定不会让我养狗的。”
露西老师看看副校长,副校长是个很开明的人,外表温文儒雅,安慰地对我笑笑:“放心吧。”又说:“但是,作为也养狗的一名成年人,我想劝你一点。在你这个年纪,没有家长的支持,偷偷养一条小狗,对小狗来说不负责任。因为你是个生活还没有独立的学生,陪伴能力很薄弱。”
他的语气温和,话语其实很尖锐,说得现实,让我感到难过。
我看看手表,竟然已经快七点了,可是希福还没有遛,我用尽全力跑回欣安府,上楼打开门,一股臭味传出来。
我一看,希福可能是憋坏了,也可能是生我的气了,把排泄物弄了半个客厅。它看见我,汪汪冲我叫着,我的眼睛一热,差点就要哭出来。
在黑黑的夜里,我带希福好好地逛了一圈。
因为是跑回家,又立刻下楼遛狗,我身上很热,出了薄薄的一层汗,但是面颊被空气冻得冰凉。我觉得自己的连像冰糖葫芦的外壳,用铁勺子一敲就能碎开。
回到楼上,我把房里清理得干干净净,开窗通风,回头一看,希福已经乖乖地在它的小窝里睡着了。
我走过去,轻轻地摸了它。混血种小狗白色的、柔软的卷毛下,有一颗小小的心脏在跳动,身体因为呼吸轻轻起伏。
希福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狗。只要想到副校长说,我不适合养一条小狗的话,我的心好像都要碎了。可是他说的真的是错的吗?
我终于接到了陆予森电话,在蹲在希福面前伤心的时候。
“拿到手机了。”陆予森对我说。
“警察找我了,”我告诉他,“我说七点到十一点,我们在一起玩狗。”
陆予森顿了顿,说:“你怎么知道我这么说?他们关了我一整天,我爸傍晚才知道,去找了市长,刚刚才把我放出来。”
他的声音透着疲惫和不解,我很心疼,急问:“为什么要关你啊?”
“阿姨的弟弟一口咬定是我,”他把小陆太太叫阿姨,“他说七点看她的包,喷雾还在,在休息室看到我之后,我就消失了。我告诉警察,我六点半从休息室直接进消防通道,离开宴会现场,不是七点,但警察不信。我才说我七点后和你在一起。”
“你应该早点说的,白白被关了这么久。”我才被拷问一个晚上,就精疲力竭,何况他一整天。
陆予森嗯了一声,突然沉默了。
过了半分钟,他才说:“苏无忧,我有点担心。”
“怎么了?”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阿姨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对我做不合适的举动,警察现在不知道这点,我不知道韦叔会不会说。”
“我爸爸不可能说,”我立刻坚决地告诉他,“他有职业道德的!”
陆予森静了静,对我说:“我不知道。希望吧。”他听起来还是好忧虑,让我很心疼。
“要不这样,我帮你去找我爸爸,”我站起来,安慰他,“我和我爸什么都说的,你不要怕,我一定会好好帮你跟他说说。”
陆予森好像考虑了一下,说:“没事,你不用管。”
他今晚不来欣安府,我便回家了。
在回家的地铁上,我没有道德地想,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但原来她真的在骚扰陆予森,那我就要谢谢那个人。
他或她保护了陆予森。对我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