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材高大,肌肉紧实,指尖有薄茧,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
小春的警惕大概只持续了半刻钟便坚持不住,她实在是累极也困极,迷蒙着双眼便要向前栽倒,如果不是薛执反应快,额头肯定要磕在小几上,鼓个大包——
一时间温香软玉抱个满怀。
少女的身体触感陌生,沁人心脾的香气让薛执不知所措,二十五年的生涯里从未与异性如此接近过,他仿佛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我不要留在这里……放我回家……”
低头看去,她睡得其实并不安稳,还在撅着嘴说梦话,小眉头皱起来,委屈巴巴的样子,显然是在想家。
……可是啊可是,小春姑娘,你恐怕再也回不了家。
薛执不自觉的搂紧双臂,凝视着她的睡颜,许久未动。
……
一夜无话。
昨夜里竟悄悄落了满营的雪,大地一片苍白,气温骤降,远处的白狼河被冰封住,在朝阳的照射下泛着寒冷的银光。
马匹打着响鼻喷出热气,化成白茫茫的雾,早起训练的军士们来回走动,盔甲撞击声叮当作响,小春在一片吵嚷声中皱着小脸醒来。
她周身围着暗灰色的狐裘,帐内还燃着火盆,怪不得没觉得冷。
架上的盔甲与佩剑不在,薛执好像已经出去了,小春撑起身子,温暖的皮毛自肩头滑落,露出婀娜的身段来。
动了动双腿,腿心的秘处并没有传来什么异样的感觉,看来那位将军昨晚并没有对她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她没来由的松了口气,心情复杂。
“小春妹子。”有人掀了营帐进来,手里端着的托盘还冒着热气,一阵浓郁的奶香被门外的冷风带进鼻腔。
看到来人是昨晚那个清秀的参军时,小春立刻像只受惊的小兽般,缩进狐裘里,只露出两只眼睛警惕的看着周存。
“诶,你、你别害怕,”他叹了口气,没有贸然靠近,将刚刚煮好的奶酥放在小几上,又拿出个包裹,里面装的是寻常女孩家穿的衣物,“将军说这些先穿着,到了都城会为你另外置办衣裳。”
再过几日便是班师回朝的日子,将士们已收拾妥当,战马们都喂得饱饱的,只等大营开拔。
小春闻言心头一震,如果跟着燕军前往王都的话,恐怕再难返回大梁……
那间破败的小草屋,院子里的三两只鸡……屋后埋葬着的母亲……南山村,所有的所有,都会离她远去。
周存不敢在大营多待,东西送到便退了出去,小春爬下榻,将衣物套在身上,她心中焦灼,甜热的奶酥喝在口中,也尝不出滋味。
……
薛执军务繁忙,除了晚间回帐外其余时间并不打扰她,两个人虽然睡在一张榻上,可是男人除了偶尔呼吸粗重一点,晨起时会不自觉的搂着她蹭腰以外,并没有强迫她的举动。
小春这几天顶着压力,在军士们好的目光中到处走动,探查地形。
她在脑子里仔细记着换防的时间,大着胆子和年轻的军士们套近乎,好在没人对她这个雪兔般弱小的女子怀有戒心,与她说话时都轻声细语,生怕人高马大的自己会吓到她。
小春心里惦记着越冻越实的白狼河,暗中积蓄干粮,很快便攒了满满一包。
这可不容易,毕竟薛执好像有什么怪癖似的,总是喜欢用沉默的俊颜盯着她吃饭,虽然很少吭声,但还是搞得她这几天战战兢兢的,以为藏食物的举动被发现,觉也睡不安稳,胃里胀胀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