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在位时,经常会想着玩些花样,将妃子们投入大狱,自己则手持皮鞭,假扮刑讯的官员,将她们挂在墙上,欣赏一具具雪白的女体在刑具映衬下娇弱不堪的模样。
虽然燕征的母亲在那时已经贵为皇后,不至于遭受如此手段,但父亲的那些荒淫往事也足够让他厌恶踏足此处。
牢房里总会有些腐朽味道,燕征不是个矫情的,他拒绝了魏羡海搬来软椅的提议,直接坐在牢里面给暗卫休息的长凳上。
“将火把都燃起来,”他天生讨厌阴暗的密室,吩咐十三将所有火把点燃,随即又道,“把那家伙身上的血迹擦擦,再取个软垫放朕身边,待会儿有女眷,你们几个且收敛些,不要吓到她。”
正往挂在墙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巫指身上泼水的十一和十二闻言,低头称是。
……
小春被薛瑾扶着,一步一步踏入这幽暗的坚寒狱,饶是火把皆亮着,她还是花了些时间适应这里的光线。
“怀璋!小春姑娘!”
燕征一看见她就露出开朗笑容,牙齿白得晃人眼,小春生出错觉,甚至觉得这室内都因此亮了些。
她刚刚站稳,便看见墙边站着三个身材挺拔的年轻男子,靠左边的那个比其他二人显得小一些,竟然转头打量起她来,一双眼睛里满是好的亮光。
“坐这里。”
燕征为她挪出身边位置,小春见状看一眼薛瑾,不知该不该去,却被皇帝一把抓住,按坐下去。
“让丞相自便就好。”
薛瑾也没有因为这区别对待而生气,色淡淡的,安静陪在小春身后。
即使在这暗无天日的深狱,燕征身上仍散发着阳光一般的气息。
小春向面前看去,玄铁打造的锁链之上,挂着个干瘪的老头。
她稍微定了定,想着刚刚丞相交代给她的事,来此是为了让人为她调配蛊引,便开口问道,
“陛下,可是此人能解我的……症状?”
小春有些羞于提起,后面的声音低了下去。
燕征点头,昨晚十一十二连夜审讯,从这人口中掏出不少有用的讯息,今日唤来小春,是想让巫指尝过她的鲜血,便能如法炮制出对应的蛊引。
小春也没有多言,解开手心纱布,挤出几滴鲜血到魏羡海捧着的瓷碗中,伤口重新撕裂的痛感使她眉头轻皱。
“这些便够了。”
薛瑾见那碗底已盖了薄薄一层鲜红,心中不忍,便掏出伤药给她包扎好,
那仿佛死人一般的巫指被十三捏住下巴,张口将小春挤出的血液全部吞下。
他喉咙里发出怪声响,意犹未尽的品味片刻,抬起头,看见小春模样,昏黄的目中闪过精光——
“这位姑娘……像极了我一位故人……呵呵……”
“老实点,别耍花样。”
十三沉声威胁。
巫指视而不见,咧开黑洞一样的嘴巴,用舌头将唇角溢出的红色舔食干净,好像在回忆什么,“姑娘身负这两种蛊,皆是出自老夫之手,不会有错。”
薛瑾闻言上前一步,声音冷漠——
“此话何意?”
他仔细检查过,小春身子里只有那道牵魂蛊而已,为何这巫人却说她身负两种蛊?
燕征也不解其中意,只有站在角落里侍奉的魏羡海闻言身子一震,偷偷从雪白的眉毛底下,抬眼打量起小春来。
半晌之后,他只觉浑身血液冰凉,好似有人扼住他的喉咙,教他再也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