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淮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你做的?!”
陆斯年笑着摇摇头,“苹果皮我虽然会削,但牛角包肯定是不会做的。这楼里有个女孩子是法国蓝带毕业的,平时做点东西卖一卖。她手艺还可以,我昨晚让她早上送几个新做的生坯来,咱们新鲜烤出来好吃。“
傅青淮是真的服了,“你这份钱人家挣得可不容易,你知道弄这个得几个小时么?她得早上几点就起来啊,而且做的这么漂亮。”
“你放心吧,就她那价钱,熬夜做也不吃亏。”陆斯年轻笑了一声,“可惜她交代我自己刷鸡蛋液,听起来太麻烦,我不会弄,要不你将就将就。”
“不愧是住曼哈顿的人。”傅青淮放开他的腰,拿起桌上的小纸条看了看,人家连蛋黄液都配好了装在小盒子里,只要刷上就行。
“你有刷油的小刷子么?”她问,“拿来我刷。”
“我怎么可能有那个?”陆斯年无可奈何地笑,“我只有画画的笔,可不能给你拿来刷这个。”
傅青淮摇摇头,“算了算了,就这么放烤箱吧。这面坯一看就发得特别好,肯定很酥,别弄坏了。你能知道先把烤箱热上也算不容易了。”
“这你都看得出来?你会做?”
“会一点儿吧。大学么,乱七八糟的活动特别多。去年人文院搞了个烘培俱乐部,我跟裴媛去凑过热闹,不过她比我强多了。我跟你说,裴媛可厉害了,她不光会烤面包,还会写春联,哦,还会拉小提琴,去年我俩...”
“好好好,裴媛真厉害,可我只对你兴趣,你能不能也只对我感兴趣?”
“她是女的。”
“女的也不行。”
“咦?看不出来你这人醋劲儿还挺大?”
“恩,很大。你心疼心疼我吧,别说了。”
陆斯年笑着绕过流理台,走到她身边把她打横一抱,往卧室走去,“你去刷牙洗脸等着吃早饭吧,好不好?本来还想着做好了早饭哄一哄你,这下倒被你看穿我什么都不会了。做你男朋友可真不容易,你怎么这么难哄?”
卧室里还是一片午夜般的黑,陆斯年一路抱着她径直走进浴室里,把她放下了,又走到床头打开了窗帘。
傅青淮这才看清楚,原来他的窗子上装了金属卷帘似的东西。
电机发出嗡嗡的声响,房间里逐渐亮了起来,从午夜变成了白天。
浴室的梳洗台上东西不多,是个典型的单身男人的样子,空气里充满了他身上的那种好闻的气味。
他的东西全看不出品牌,沐浴露洗发水都是这个香气。
洗脸池边放了一瓶男士香水,简单的方形玻璃瓶,黑色标签印着金色的法文,下面一行小字写着L’eudetolette。
傅青淮拿起来打开瓶盖,对着空气喷了一下。纯净的木质香气在薄雾中弥漫,让人想起秋日清晨的一棵树,清冷的空气与第一缕阳光的温暖在终年青绿的树叶间交织。
像他一样,清雅坚毅,矛盾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