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够没头没脑的,说着裴媛的事儿呢,怎么突然就变成见家长了?
而且见家长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得这么随意。
陆斯年跟顾远书对视了一眼,垂下眼睫笑了笑,“总算是有个名分了。”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楠木书桌上的丝绒盒子上,却听她在电话那头说:“万一我爸妈问起来,能不能先别提你家?”
陆斯年的心又沉了下去。
他明白她的心思,也知道自己家是个什么德行,时雨才闹出这么大一场戏都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我都可以。那...你愿意我是画家呢,还是陆助理?”他问。
顾远书听了“噗——”地一声,咖啡差点儿喷在高级西裤上,翻了个白眼端着杯子往客厅里去,留下他独自在书房里。
“陆助理吧,好歹是个正经工作。我妈要是听说你是画家,肯定觉得我得养你一辈子。”
“一辈子啊?傅老师,那余生承蒙你照顾了。”
“我想想啊…“傅青淮顿了顿,“当小白脸也够格…哎呀,我妈看见你搞不好以为你是拆白党呢。”
“什么?”
“专骗女人钱的小白脸,比如我这种绝望的大龄女青年,最容易上当了。我跟你说,你要是去那种相亲网站当男嘉宾,保证是个头牌。”
“你们人民教师,这么瞎胡说是可以的吗?”
“不不不,只有我们社会学博士生比较能胡说…你要不要为科学献身去注册一下?就当田野调查了。”
“我是搞艺术的,不搞科研。为你献身还可以,科学可不关我的事。”
“那就当我为了科学,吃点亏吧。”傅青淮在电话那头爽朗笑道,“我替你注册去。”
陆斯年也笑了,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青淮,你是不是害怕了?”他语调温柔地问她,“你一害怕就会岔开话题瞎说。”
傅青淮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应了一句:“有点儿。”
“没事的,有我呢。”他说。
“我这个人,对婚姻…没有什么打算。我愿意长久地跟你在一起,但是婚姻这件事情,牵扯太多。”
陆斯年握着手机,靠在书桌上,拿起那个丝绒盒子把玩,一会儿打开,一会儿又合上,过了好一会儿,只说了一句:“没事的,有我呢…我都依你。”
他对两个人的未来,有过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句,我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