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黑发,好一个刀锋美人。
而傅青淮穿着病号服,满面病容,看起来憔悴而疲倦。
她没有开口,只是靠在床头看着时雨。
时雨也没有开口,随意地靠在桌沿上,情倨傲,似乎很满意傅青淮的惨状。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撞在一处,丝毫不退让。
“时小姐…”门口的男人跟了进来,打破了僵硬到窒息的气氛,“您别让我难做…“
“滚!”时雨目光凌厉地地瞪了他一眼,“有这个时间跟我磨叽,不如赶紧去找你主子。”她说着,挑起一侧眉峰,冷笑着看向傅青淮:“到时候咱们看看任千山那个狗东西来了,动不动得了我!”
他们是从小一同长大的交情,任千山自然不能跟她动手。傅青淮在心里盘算着,她自己躺在这里,下床都困难,可真是人为刀俎。
反正气势上不能输,她想着,八风不动地倚在枕头上,迎着时雨冷冰冰的目光撞过去,“我看你也不像是一时心血来潮,突然要来探病的样子。既然是盘算好了才来的,又何必在这儿耍狠?虚张声势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时雨一惊。
她的确是算准了今天任千山在城西才来的,没想到竟然被这个女人一眼看破。
看破又如何,时雨冷哼了一声,“呵,你还不配。”
傅青淮也不接她的话,无可无不可地扯了扯唇角,拿起杯子来迳自喝了口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这一天迟早要来的,从陆斯年上飞机那会儿她就猜到了。
要不就是来吓她,要不就是来劝她,总而言之就是让她退让,还能怎么着?
她倒不信时雨今天真的能把自己怎么样,毕竟还是医院里。
想到这里,她色更轻松了几分。
“傅青淮!”时雨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是个浑不吝,“敢跟我时雨摆脸色的,你可算是头一个!”
“嗯,不敢当。”
“你…”
“别费力了,想说什么直接说吧。”傅青淮懒洋洋地靠在枕头上,“我知道你想吓我,好,我不配,然后呢?”
“然后?”时雨双手抱在胸前,目光阴郁地重新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呵,还有精跟我顶嘴,看来光摔断个脚腕还不够让你长记性的。”
这是什么意思?
傅青淮眉心微蹙,难道说…
“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时雨唇角牵扯出一丝志得意满的笑意,调转了目光细细赏玩桌上的一支郁金香,“还大学老师,还博士生呢,这脑子…该不会是年哥给宁大打了招呼,硬把你塞进去的吧?不过说起来,你们学校是挺好说话的,我随便找个人交代了几句,你不就上台拿奖去了吗?喔唷,可惜了,听说镜框都摔碎了是吧?哈哈哈哈…”
“你什么意思?”傅青淮肃然道,“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时雨又“哈”地笑了一声,眼却愈加阴冷,“说清楚?不如你现在滚去照照镜子看清楚。好好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们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