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奉将宵带到身前,垂下眼帘,说道:「您说过的吧,要负起责任。」
炎业愤怒得瞪着宵,说道:「你该不会以此控制我儿子?」
「父皇!」奉提高了音量,握紧了抓着宵的手,说道:「我对他做了很过分的事,远比他对我做的还要过分。」
炎业愣住了,其他两人倒是没有特别的反应。
宵趁着炎业发愣的时候向前站了一步,弯下腰表示歉意:「很抱歉我对奉做过的事,但是我不后悔。」
「你!」
宵说了下去,打断正准备发作的炎业:「因为那时候的事,我才会在这里。」
炎业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冽的声音出现在两人身后,宵回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赶紧把冽拉回去房间,留下莫名其妙的三人。奉不用想也知道怎么了,毕竟冽会光着身子在寝宫乱晃也不是新鲜事,不如说他们洗完澡后很常这样,一般来说寝宫里只会有他们三人。
「怎么,还有别的人?」清尘问道,宵和奉站的位置让他们都没看清楚,而宵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把人拖回去。
「我和宵的奴隶。」奉诚实地回答了清尘的问题。
炎业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其他两人也是色怪异,奉仍然是那副平淡的表情。
「人不是你们的玩具!」炎业显得十分生气地站起身子,在他的印象里,奴隶是被践踏的那一方,明明是人类却不为人,而他十分讨厌把人当作奴隶的人,尤其在某人把自己的儿子作为奴隶一段时间后,他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成为那样的人。
「嗯,我们没有把他当作玩具。」相对于炎业的激动,奉仍然不为所动,提到自己的奴隶,甚至微微地扬起笑容。
「没有?」炎业提高了音量质问奉,尖锐得刮着耳膜。
「没有,不然您等会儿直接问他。」
奉这么说完后,宵和冽的声音由远而近,主要是冽慌乱的声音,而宵在旁安抚着。
奉侧着身子,对着走廊伸出手,说道:「冽,过来。」
「是!」冽僵硬着身子机械式地走过去。
奉一把将冽拉到怀中,取笑道:「你紧张个什么劲啊?」
「是、是前魔皇陛下,还是您的父亲,当然会、会紧张呀。」冽小声地对着奉说道。
「你眼前就有位现任魔皇,来,这位是我的父皇,这位是前大政务官清尘,也是我的乾爹,这位是父皇的影卫,你可以叫他子若叔叔。」奉一一介绍着,基本上是将自己习惯的称呼介绍给冽。
冽分别向三人行了礼,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冽,您们好。」
然而更多的,冽不知道应不应当说,然而不说就如此尷尬,他介绍不出自的身分,正常来说爱人只会有一个,奴隶的身分他也不知道适不适合介绍给奉的长辈知道。
炎业的脸色十分糟糕,冽以为自己被讨厌了,紧张地向他的大主子投以求救的眼,奉暗地里轻轻顺了冽的背,安抚着冽。
清尘开口替炎业问道:「问你一个问题,奉和……宵是否把你当作玩具对待?」
冽愣了下,皱起了眉头,没有马上回答,陷入了沉思。奉在冽的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道:「还需要想?」
冽回过,轻轻啊了声,回道:「不是,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清尘大人会这么问。」
「奉,是你让我们问的。」清尘瞇起眼,再次问道:「是还是不是?如果是,我可以让你脱离苦海。」
「咦?」冽显得更困惑,但要是他回答错了很可能会与他的主子们分开,明明是简单的回答,他还是战战兢兢地回答道:「不是。」
「你愿意待在他们身边?」
冽怀疑根本是自己被讨厌了,心脏揪了起来,他不动声色地紧紧抓着奉,问道:「冽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回答就好。」奉说道,回握住冽的手。
「愿、愿意……」
清尘瞇起眼,这时他才注意到他们的手握在一起,只是根本看不出来谁先抓着谁的,看上去也握得十分紧,冽的回答又有些虚,因而怀疑冽被奉威胁了,说道:「奉,放开抓着他的手。」
奉耸耸肩,张开了手指,却没有抽回来,不如说冽根本不让他抽回来,奉伸出被冽握紧的手在他们眼前晃了晃,说道:「我没威胁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冽显得十分困惑,奉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冽听完之后松了一口气,说道:「我还以为冽惹您的长辈们生气了。」
「你心甘情愿做他们的奴隶?」
「是……唔,两位主子都对我很好,而且大主子愿意把我这种人养大……」
三人的表情又变得有些扭曲,清尘以手按着太阳穴,问道:「养大?你几岁遇到奉的?」
「嗯……十四岁吧?十五岁时跟着大主子的,十六岁的时候遇到二主子……之后就一直到了今天。」冽边回想着就边说了出来。
清尘皱着眉看着奉,奉瞪了冽一眼,说道:「多嘴。」
「咦?」冽想了想自己说过的话,突然发觉自己的大主子好像做了有些变态的事,是不是有个词叫什么?童养媳?冽颤抖着,他觉得恐怕自己是祸从口出,不知道现在道歉来不来得及:「对不起……」
清尘用眼警告着奉,又问着冽道:「再问你,如果你的认知全部都是奉给予你的,包括你的心甘情愿、你认为他们的好等等,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奉让你成为那样的人,你要怎么办?」
冽想了许久才回道:「很抱歉,冽不知道……但是我确实觉得幸福,只是这样不行吗?」
「最后一个问题,你甘愿一生就这样过了?」
冽愣住了,他彻底的回答不出这个问题,问他会不会羡慕梓丁宫的前辈们都出去闯出一片天,无论是出了皇城,或是留在皇城跟着某位大将军或是在会议上跟奉及其他人斗来斗去,或是帮奉暗地里处理掉不好处理之事,就算是小毕除了园丁还帮忙照顾梓丁宫的后辈,似乎只有他直到今日仍然无所事事,说不羡慕是假的。所以冽在偷跑上战场时除了罪恶感、守护宵的执念以外,还有些兴奋,那好像是他第一次能为他的主子们做些什么。然而这些都属于「自由」,他不能拥有的东西。
冽觉得清尘碧绿色的眼眸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他颤了颤身子,别开了头,然而没有人说话,彷彿逼迫着他讲出答案。冽不知道他这么回答,奉和宵会不会生气,但他还是用发颤的声音说道:「对不起……我回答不出来。」
奉瞇起了眼,宵垂下眼帘,虽然冽这么说,但答案明显就是不愿就这么过一生。冽觉得空气沉重了几分,不禁有些后悔为什么不说个「甘愿」,什么事都解决了,但也很有可能他的两位主子从他发乾的声音里听出他在说谎,更可怕的是清尘犀利的眼让他根本说不出谎话。
「奉。」清尘看向奉。
奉平淡地说道:「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冽颤抖着,他并不觉的奉和宵喜欢他方才的回答,平时他们都尽量避免这样的问题,他不想因此惹怒他的两位主子,比起惹怒他们,他可以不要所谓的「自由」。然而奉说会处理的事,百分之百就真的会处理。
「奉,时间。」宵出言提醒着,让奉别耽误了工作,在等着的是魔族的臣子。
奉点点头,在冽的耳边轻声说道:「今天暂时放过你。」
「唔!」冽转头看向奉,被奉亲了一口,红了脸颊,他的大主子在长辈们面前做些什么啊。
「请你们帮忙招待一下。」奉看了看冽又看了看宵,之后向着三位长辈说道:「还请您们别欺负他们。」
之后奉就留下眾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