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在外头候着吧。」洗得差不多,孟清歌便如此吩咐。
「是。」翠玉离开时,顺手带上房门,空气间顿时静謐不已。
孟清歌一下下地撩拨水面上大红色的花瓣,激起阵阵涟漪和花香。
「呼。」她将身子全数泡进热水里,并舒服地叹了声。
「嗷呜!」琥珀低叫一声,绕着浴桶走了几圈,最后撑起前脚,趴在浴桶边缘,与孟清歌大眼看小眼。
「怎么能看女子沐浴呢,小色狼。」孟清歌轻笑出声。
语毕,就见琥珀眉间一皱,恍若人类感到不悦或疑惑的样子。
孟清歌眨眨眼,心想自己可能是太累、眼花了,也没太在意。
***
有了琥珀,公主府比之过去热闹了许多。起初下人们还很畏惧牠,远远看见便躲到旁边,谁也不想惹麻烦。可过了大半个月,他们也习惯了,虽不会主动招惹牠,但经过琥珀身边时也不会再同先前那般大惊小怪。
这日,辰时。
孟清歌正斜倚在贵妃椅上览着手里的书卷,而琥珀就趴在下方小憩,一人一狼,画面竟如此和谐。
「公主。」此时,翠玉走了进来,稟报道:「六皇子求见,您见是不见?」
「六皇兄?」孟清歌顿了顿翻书的动作,眉宇轻蹙。
她这六皇兄名叫孟承翰,长她三岁,府中妾室如云,为人霸道且暴力,平日里没什么交集,孟清歌对他印象并不是很好。无事不登三宝殿,也不知此人今日登门所谓何事,孟清歌总觉得不是好事。
「请他去偏厅候着罢,本宫一会儿就过去。」孟清歌慵懒道,面色渐渐凝成了霜。
「是。」
琥珀见孟清歌起身离开,亦是飞快跟了上去。
孟清歌稍作打理,片刻后就去了偏厅,琥珀紧随其后。
入了偏厅,孟承翰一见孟清歌便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笑盈盈道:「皇妹,本皇子如此贸然拜访,可否扰到你了?」
「皇兄说笑了,本宫手边也没什么事,不必多虑。」孟清歌回答得平淡,面上毫无笑意,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在旁静候的翠玉和红玉见状,注意到这才是主子本来的模样,这大半个月里是琥珀让她的笑容愈发的多,让她们几乎忘了公主本来是不爱笑的。
只有琥珀,公主见了牠心情就很愉悦。
与此同时,孟承翰也注意到了孟清歌身后的那匹狼,眼睛猛地瞪大,尔后恢復常态,玩味地笑着:「没想到皇妹竟在府中饲养这等猛兽,本皇子实在佩服。」
「不过是一点兴趣,皇兄言重了。」一番客套,孟清歌见时机差不多,便转口问:「难得皇兄有雅兴造访本宫这公主府,不知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闻言,孟承翰收回打量琥珀的视线,继而看向孟清歌道:「前阵子我大澜国的猛将大败北疆蛮族,蛮族愿意归顺大澜,并答应每年向大澜进贡,此事皇妹知否?」
「护国大将军英武勇,除去父皇心头大患,北方边镇不必再受战事所苦,举国欢庆,如此大事,本宫自然是知。」孟清歌頷首,却不知这六皇子所欲为何。
孟承翰笑了下,又接着说:「过几日便是父皇为大将军举办庆功宴的日子,皇孙贵胄皆会到场庆贺。父皇有意赐婚,将大将军予以你作駙马,你可知晓?」
孟清歌听罢,眉眼间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讶异。她故作镇定,淡声问道:「不知皇兄前来告知本宫此事,是为何?」
「你既如此问,本皇子也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孟承翰嘴角噙着笑意,「这护国大将军表面上正义凛然,实则禽兽不如,在边关时更强抢边镇妇女,行事齷齪。本皇子念在你我手足情谊,特来劝皇妹莫要选错了路,悔不当初。皇妹若觉得本皇子多事,就当本皇子从未来过。」
听完孟承翰此行的目的,孟清歌默了半晌,唇边泛起一抹浅笑。「多谢皇兄掛心,本宫自会小心定夺。」
孟承翰见孟清歌笑了,不禁轻微地失了。
他这皇妹绝世倾城,一顰一笑皆若大师所绘的仕女图,婀娜娉婷,如梦似幻。不论看了多少次,他都不得不为她的风华绝代折服。他府中美女如云,环肥燕瘦,什么样的没有?然而,却没有一人能及她分毫,在她面前,再美的美女都成了姿色平平的庸脂俗粉。
「皇兄?」
孟承翰炙热的目光令孟清歌很不舒服,她厌恶他眼底赤裸的慾望,遂出言打断他脑中的思想。
随她一声不轻不重地叫唤,孟承翰总算回过了。他訕笑几声,又与孟清歌寒暄了几句,并送上从南边带回来的胭脂绸缎,这才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