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他离去后,孟清歌又看了眼桌上那几盘糕点,无奈厨子做得再怎么精緻美味,现在的她已经全然没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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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万籟俱寂。
孟清歌翻来覆去,迟迟未睡。今日朗夜带来的那隻死鸡依然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忘也忘不掉,每每想起就浑身不舒坦。
「唉。」她轻叹了声,起身下床,踩着鞋到桌边给自己倒口水喝。
夜里寒凉,这水放到冷了,孟清歌饮尽后睡意消了大半。
也罢,既然毫无睡意,那便去外头散个步吧。
她四处寻了个遍都不见薄毯,就也不再坚持,直接开门出去。
谁知才踏出去一步,眼角馀光就瞥见了一道人影,吓得她跳出数步的距离,尖叫一声:「啊!」
那人似乎也被她吓了一跳,见孟清歌脸色发白,不由深感歉意,像个犯错的孩子无措道:「对、对不起,属下并非有意惊扰您。」
此人正是朗夜。
孟清歌被他这么一吓,火气腾地就上来了,怒瞪着他问:「大半夜不去睡觉,站在这做什么?」
朗夜低下头,解释:「属下为护公主周全,一直都在附近睡觉。」
每晚,他都会在她寝室周围休息,有时在门前那棵绿意盎然的大树上,有时在屋顶上,而今天是听见了她屋内的动静,才到门前听个仔细,岂料她一出来便被他吓坏了。
他扫了眼她单薄的里衣,眉头一皱,当即褪下外袍给她披上。
孟清歌愣了片刻,接着将衣服裹紧。上头还残留着他的体温,暖烘烘的很是舒服。
「多久了?」孟清歌不自在地问。难不成他一直都在关注她的动静?
朗夜想了想,答曰:「从担任护卫一职后。」
孟清歌:「……」那就是每天了。
「以后不必如此,回房睡吧。」孟清歌揉揉眉心。他以为他是看门狗吗?
「恕难从命。」朗夜难得忤逆她的话。「属下忧心公主安危,唯有守在门外才能放心。」
面对他的执拗劲儿,孟清歌那叫一个无奈,经过一番辩驳,最后以失败告终,任由他去了。
「本宫乏了,晚安。」孟清歌回房后,沉着脸将门关上。
看不出这朗夜平日里话少木訥,真辩起来时却又字字在理、咄咄逼人。
正欲抬脚往里走,却发现身上还披着他的外袍,孟清歌有些恼地将它脱了,再次开门,而朗夜还站在门口。
「还你。」她将外袍扔进他怀里,接着便将门重重一关。
朗夜望着门,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外袍,嘴角几不可察地翘起。
而屋内,孟清歌回到床榻躺下,良久,她突地想起什么,抱着薄被坐起。
不对啊,她干什么和他说嘴,她可是主子,而他是僕人啊!
越想越气,孟清歌白眼一番,被褥一裹,翻身躺下。
翌日天边泛白,却下起绵绵细雨。
孟清歌趴在窗边,望着屋簷上那些顺着瓦片滴落的雨水,滴滴答答声源源不绝,竟有些欢快。只可怜院里那几朵刚开的花儿,被雨水毫不留情地打落泥泞,一地残红。
「这雨真恼人,鞋都湿了。」红玉不悦抱怨。
「公主,外头溼冷,您还是披件薄毯吧,以免着凉。」说着,翠玉细心为她披上薄毯。
孟清歌抓了抓肩上的薄毯,脑海中闪过昨晚朗夜替她披上外袍的画面,才后知后觉难为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