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阿枫还有些矜持,可楚凌寒那是穿越万花丛间的老手,很快阿枫便败下阵来,缴械投降。她把自己交给了他,经过几番折腾,昏睡在楚凌寒怀里。
楚凌寒眸色渐冷,白皙修长的手徐徐抚上阿枫的脖子,愈收愈紧。
「唔。」睡梦中的阿枫感到不适,皱眉嚶嚀了声。
楚凌寒静默许久,最终收回手,搂着她睡了。
也罢,就再留此女一阵子吧,等心没那么怪了就杀她。
楚凌寒本是这么想的。
那日后他佯装和唐家人告了别,又躲在村外的林子里,三番两次约阿枫在林中见面。好几次他都有机会杀了她,却一次又一次放过对方,一个月后,不知不觉连心也赔了进去,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冷情如楚凌寒,第一次动了成家的念头。
他犹豫、他纠结,一人一妖,这始终是他们之间必须跨过的槛。
该不该向她坦白呢?还是就这样瞒她一世?从双方第一次见面他就在冥冥中察觉到,她注定是他的劫,既然躲不过,那便诚实面对吧!
哪怕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凌寒,你有话要说?」
「阿枫,我——」
于是,他坦白了。
在她逐渐龟裂的表情下,在她惊惶逃跑的背影中。
「我给你三天,三天后我会去找你要答案!」他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他愤怒,可他竟生不出一丝责怪她的念头,她需要时间去理解,他也愿意等待这个微乎其微的可能。
最终他等了三天,如约来到唐家。
「你、你来了。」阿枫脸色铁青,身上却穿着新娘的嫁衣。
「你这是?」
她咬了咬下唇,垂首道:「我愿意作你的新娘。」
「真的?」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楚凌寒欣喜若狂。
「嗯。」阿枫始终低垂着头,转身拿起放在桌上的两盏酒杯。「就当是交杯酒吧,喝了,我就是你的人了。」
「好。」楚凌寒语气温和,上前接过酒盏。
他是那么相信她,高兴到像个天真的孩子,没有任何防备。
黄汤入肚,楚凌寒顿感不适,这才惊觉不妙。「唔!」
「蛇妖中计了,快,拿下他!」门被人一脚踹开,早先埋伏好的几个道士迅速涌入窄小的屋子,手上拿着法器,口中念念有词。
「阿、阿枫。」楚凌寒嘴角溢出鲜血,苍白着脸看向早已退到后方的阿枫。
「怪物……」阿枫躲在娘亲怀里,面目狰狞可怖,恶狠狠吼着:「去死!噁心的怪物,快点去死!我怎么就这么不幸,搭上你这个令人作呕的傢伙!」
后面她又骂了什么,楚凌寒已经听不清了,他只觉得周遭声音渐远,模糊不清。
噁心的怪物?
去死?
呵呵,既然如此厌恶他,大不了拒绝就是,何必又找来这帮臭道士对付他?往日情谊,种种回忆,终究填不满人与妖之间的鸿沟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楚凌寒疯狂大笑,大喝一声将几名道士震飞出去。
不自量力。
「呀啊!」阿枫骇得尖叫,使劲儿往母亲怀里鑽。
「因为是妖,所以该死?」楚凌寒露出狰狞的笑容道:「当初是谁夜夜在我身下承欢?是谁许诺一生一世?又是谁说,就算万般艰难也要长相廝守?」
看着他发疯的模样,阿枫颤抖着说不出话。
「妖、妖怪,休要再纠缠我闺女。」唐母硬着头皮道。
「哈哈。」楚凌寒连笑两声,愣是让人听出了几分嘲讽与苦涩。
他转身衝出屋外,徒手撕碎了几名道士。
还不够,远远不够……
楚凌寒屠了整村八十几口人,血流成河,尸群遍佈。
他把阿枫留到最后。
楚凌寒给她时间逃跑,而她下意识逃进了那片红得刺目的枫叶林。
身后之人步伐从容,白衣染血,在那片红透的枫叶林中更加妖艳。很快楚凌寒便循着阿枫的气味慢慢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