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这会儿出声的可不只是赤龙了--在场的人除了姜老闆和沉樱、妮妮姐妹之外,谁不知道贺夫人正是负责保管库房钥匙的人?
露芝替大家问出了大家都亟欲知道的事:「钥匙呢?那把钥匙在哪儿?」
荧煌摇摇头,道:「我搜过尸体了,她身上没有二号舱房的钥匙,也没有她自己的房间钥匙。」
小净摇了摇头,哽咽道:「不……这不可能!夫人一直都把两把钥匙一起系在手上的。昨天晚上夫人邀请我一起去泡温泉,那时我还问了夫人钥匙该怎么办。夫人说,当然是带着了,毕竟是大家重要的託付……」
小净说着说着,眼泪便啪答啪答地掉了下来,大伙儿同时禁声了。大厅里只剩下小净抽咽的哭声,气氛顿时有些尷尬。
打破寂静的是沉重的吱嘎声。通往舱房区阶梯的大门在眾目睽睽之下缓缓被推了开,来者看着大厅里这乌云罩顶的一大群人,有些傻眼,他拨了拨散在额前的长发,皱着眉头问道:「你们在做什么?这是怎么了?」
赤龙毫不客气地打量起这位从外头走进来的冷峻长发男,半晌才冷冷道:「发生命案了。」
小净抽了抽鼻子,开始说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昨天晚上解散后,我和夫人一起休息了好一会儿。夫人说发生了太多事情,她实在睡不着,便邀请我一起去泡温泉。我们约好十二点在室内温泉碰头后,便各自回房间了。」
「十二点前我就已经到了四楼。夫人很守时,要是让比她晚到的话我肯定要挨骂。但我在温泉区的门口等了好一阵子都没有等到夫人。我想夫人肯定是早到所以先进去了,于是我就进入了温泉区。」
「然而我才刚踏进温泉区的大门就被人打昏了。再醒来时,就发现夫人倒在我身边,已经断气了。」
冬凌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十二点时,自己大概还在娱乐室和姜老闆喝酒呢。这么说,如果十二点就是案发时间的话,当时在娱乐室里的姜老闆、熊宁和那对姐妹都不可能是兇手了。
说起来,他在进入酒吧之前曾经去过四楼一趟,当时虽然自己并没有特别留意时间,但估计是十一点左右吧?如果小净没有说谎,那么当时和贺夫人走在一起的赤龙不是十分可疑吗?
冬凌悄悄朝赤龙身上瞄了瞄,只见他双手抱胸,态坦然,并不像是在隐瞒什么。可是如果他真的没有隐瞒什么,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他昨晚和贺夫人在一起的事?
这边冬凌陷入了沉思,而另一边,长发男仍继续发问:「当时温泉里还有别人吗?」
「我进更衣室后并没有看见夫人,我想夫人可能已经进入浴池了。更衣室里非常安静,不像是有其他人的样子。」
长发男点点头,「那个贺夫人是怎么死的?尸体上有外伤吗?已经產生尸僵或尸斑了吗?」
「我、我不知道……」小净用力地摇摇头,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再度落了下来。
赤龙皱起眉,看向长发男时眼不善,「你怎么老问一些有的没的,烦不烦啊。」
荧煌挑了挑眉,抢在长发男之前接过话头:「不,这些可是很重要的参考依据。你……不是外行人吧?」
长发男勾起嘴角,「玄清。顺带一提,我是一名法医。」
荧煌夸张的扬起眉,「原来是法医大人。」
玄清冷哼一声。
荧煌撇撇嘴,正色道:「尸体没有明显外伤,周围也没有血跡。我猜兇器可能是钝器或是毒物,当然也可能是窒息致死。不过,我在更衣室内并没有找到可以当作兇器的钝器。若不是兇手带走了凶器,就是从一开始,兇手就是有备而来。」
见玄清一脸认真地听着他的描述,荧煌瞇起眼,朝他勾了勾嘴角,「如果法医大人愿意,稍后可以和小的一起去验尸。」
赤龙沉思了片刻,困惑地问道:「但是我想不透,兇手为什么放过小净呢?……我的意思是,如果小净看见了兇手行兇的情形,不是很不妙吗?」
荧煌抿起唇思索了半晌,这才缓缓道:「如果小净说的是真的,贺夫人真的一直把钥匙系在手腕上──那么杀害贺夫人的就是我们这些结盟者中的某人,而不是什么『鬼』了。」
露芝一听,眼睛一亮,「就是说呀!如果兇手是『鬼』,杀人就杀人了,没必要拿走钥匙!」
冬凌抿着唇,总觉得心情有些复杂。虽说兇手不是『鬼』这件事变相说明了鬼并不一定在结盟者之中,这着实令他稍微松了口气,但是要是他们之中混入了一个为了财宝可以对其他人痛下杀手的杀人犯,其实也不比鬼好多少。
山雀忽然道:「说起来,那把钥匙真的不在贺夫人的身上吗?」
眾人皆是一愣。
见到大家的反应,冬凌心里一凉,「你……这是什么意思?」
「钥匙在不在贺夫人身上,都是那瞇瞇眼的小子说的。上了年纪了人洗三温暖,不是很容易发生意外吗?我看那贺夫人年纪也不小了,说不定她就是意外死的,钥匙就是被他搜身时搜走的。」
荧煌还没回答,冬凌就忍不住发作了,「荧煌才不会做这种事--」
山雀也不甘示弱,「你们不是一伙的吗,你当然护着他了。」
小净抽抽鼻子,低声道:「钥匙应该不是荧煌拿的,他搜夫人的身时,我一直坐在旁边,没看见他有什么可疑的举动。」
「可是从刚才到现在,就只有他有机会拿钥匙!」
「山雀说的没错。」赤龙随意搔了搔脸颊,说得满不在乎,「这种状况下,我们不能肯定你弟弟是清白的。」
见荧煌莫名其妙成了嫌疑犯,冬凌气得直跳脚,想也没想便衝口而出:「你、你难道就没有嫌疑吗?你昨天晚上,不是也和贺夫人在一起吗?」
赤龙愣一愣,满脸的莫名其妙,「我?和贺夫人?」
「你别装了,我都看到了,你们俩下了电梯后,一起走向温泉区──」
「喂喂,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赤龙皱起眉,刚才那副看热闹的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变得铁青的脸色,「你这是怕你弟弟露出马脚,就想栽赃给我?未免太难看了吧?」
「就是说啊。」露芝皱起眉,声音顿时高了八度,「再说,你这样拿死者的清白当挡箭牌,似乎不太妥当吧?」
「我、我可没有乱说──!」
山雀悠悠道:「不然就搜身吧?从刚才发现尸体到现在,那个瞇瞇眼应该还没有机会处理钥匙。」
荧煌耸耸肩,云淡风轻道:「没事。如果搜我的身能让大家放心的话,我没关係。」
搜身由赤龙执行。折腾了老半天,荧煌身上除了他的十八号舱房钥匙、人手一支的藏宝图和一支老式钢笔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看到那支朴素的近乎简陋的钢笔,冬凌不禁捏了一把冷汗,还是他的弟弟英明--要是当初自己真和他交换了武器,那么现在被搜出来的就是那把枪了……!
荧煌皮笑肉不笑道:「怎么样?这下你们满意了吗?」
露芝冷哼一声,「别开心的太早。没在你身上搜出钥匙,也只能说明你没有从尸体上摸走钥匙而已,你可还没洗清嫌疑。……你倒是说说,大伙儿都往舱房区跑,怎么就你一个人找到了温泉室?」
然而荧煌却没回答,只是将视线往大厅里转了一圈,淡淡道:「有人看见伊芙琳了吗?」
荧煌的视线最后停留在熊宁身上,熊宁愣愣道:「哦,没有。我们刚才去敲了伊芙琳的房门,但没人应门。阿尔杰发现她不在房里后,就青着脸衝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冬凌扯了扯荧煌的袖子,低声问道:「喂,荧煌,你怎么问起伊芙琳了,伊芙琳怎么了吗?」
一旁的几个傢伙也沉不住气了,「我们问你话呢,你扯伊芙琳做什么。难道是想转移焦点吗?」
荧煌还来不及回答,电梯的门再度打开了。这回从里头走出来的,是搀扶着伊芙琳的阿尔杰。眾人还没回过来,就见阿尔杰额头上的青筋暴突,激动的朝电梯外眾人吼道:「是谁?!是谁设局陷害伊芙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