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坚持想我死?”
“嗤。”
白毛顶流忍俊不禁地低了头,笑得嗓音发哑:“我看你把那个姚什么踢在门上的样子,不像怕死。”
“我可以死,”却夏冷淡,“但不能是被烦死。”
“好,听你的。”
最后一句低得近温柔错觉。
却夏怔了下,等抬眸时陈不恪已然要推门进去了,她想都没想,抬手按住了他握着的门把。
陈不恪略微侧眸,很低地“嗯?”了一声。
磁性里微微上挑的尾调搅得却夏心绪微乱,她松开手:“进门以后,我们不认识。”
陈不恪笑了,垂回手,侧过身面向她:“你现在是在担心我会和你装熟么。”
“……”
这句话从白毛顶流的口中说出来,不管是对谁,多少都显得对方有点自视过高了。
却夏难得体味一丝尴尬,正思索如何讲清,面前的宴会厅门忽然在此刻拉开一条缝隙——
里面有人要出来。
却夏心跳惊得空了一拍,她抬手想拽住陈不恪往旁边躲。
可先她一刹,陈不恪伸手出去。
“砰!”
双开木门被紧实无缝地拽回原处。
而陈不恪单手扣着木门,他像没听见门内抗议的拍门声,依旧情散漫地望着却夏。
“担心得对,”那人懒懒说着,“你如果没说,我确实可能会那样做。”
却夏望着在他掌下颤动的木门,怔了两秒才回眸:“你——”
“现在记着了,不会给你制造麻烦。”
陈不恪语气松散,单手拽下了棒球帽,随意往却夏头上一遮。
帽舌被他朝旁抬了下:
“不躲躲么,里面要撞门了。”
“——”
危急关头,却夏顾不得分辨心境。
“…谢谢。”
女孩低得近喃语地说完,就压低帽舌,朝陈不恪的来路快步低头跑过去。
等她跑远,有人才懒洋洋松了手,侧退开半步。
“轰——”
双页木门洞开。
冲出来的几人气急败坏,为首那个险些撞到墙上,好不容易被旁边人扶稳了身,他气得扭过头破口就骂:“谁啊?谁他妈在外面堵我们的门?!不想活——”
尖音骤停。
踩着后半句的尾调,门后阴影里,顶着一头白毛的陈不恪懒撩起眼,一步踏出。
“抱歉。”
白毛顶流色漠然冷淡,他甩了甩微微酸涩的手腕,敷衍说着,侧脸望向没了女孩身影的空荡长廊:
“……弄错方向了。”
为首的男人惊骇过后,原地表演了个川剧变脸:“陈、陈先生?您怎么过来了,这也没人通知我们,哎哟对不住对不住,刚刚不知道外面是您,我们几个撞门没弄伤您吧?”
“没事。”
陈不恪散漫地收回视线,“进门吗。”
“进进进,您先请。”
“……”
陈不恪侧转了身,跨进门内。
宴厅里这会都在看这边,随着那头白毛和下面那张清隽面孔晃进视野,一时厅里哗然。
殷勤跟在旁边的男人正寒暄着,目光扫见陈不恪露在光下的手——
冷白手背上一片刺眼的红。
男人一惊,冷汗下来了:“陈先生的手是刚刚在外面弄伤了吗?我这就让人来给您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