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容一怔,看着我的表情似乎欲言又止。「你不知道吗……」他刚几个字又摇了摇头,转口说:「抱歉,打扰了。」
他想把搀扶着的妈妈交给我,但又因为我的力量没办法独自把妈妈扶到房里,而我也不愿意让他进入爸爸和妈妈的卧房,所以我只能依靠他的协助扶着妈妈到客厅的沙发。
而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在躺上沙发后,妈妈嘴里呢喃而出的男人名字。
那不是爸爸的名字。
在男人离开屋里后,我脑中好像有一根经断裂了。我不发一语地看着喝醉不省人事的妈妈,某个疑问同时盘旋在我脑中──爸爸和妈妈,真的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当我想到这时,妈妈忽然翻了身,被搁置在沙发上的皮包就这么倒下,没拉上拉鍊的包包让它里头的皮夹掉了出来。
我正想把皮夹捡回的时候,一瞬间,忽然想起刚刚男人的欲言又止。就在下一秒,我从皮夹里拿出妈妈的身分证,当我看到身分证背面时,我浑身的血液好似都停止了流动。
我是怎么把外套盖在妈妈身上,又是怎么走回房里的,我其实也不大记得的,只知道自己毫无意识的做完这些事,然后失眠了一个晚上。
我反覆的思考,问题到底是从哪里开始,是不是在更早以前就开始了?那么,为什么他们要瞒我?
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婚的,我不知道,他们也没有告诉过我。
就像后来的我也不知道,爸爸究竟是什么时候有了另外一个家庭的。
第一个击碎我世界的因出现后,剩下的也跟着接连出现,一同把我的世界打得粉碎。
我信以为真的世界,是从什么时候崩塌的,我什么都不知情。
我只知道在我察觉到的时候,它已经崩塌了。
崩塌得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