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所当然地说,她做的本来就是酱油炒饭啊,只是打了两颗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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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奚言以后也不可能不来。
她也不能说,许泽南的钱她就不赚,酒吧不是她一个人的酒吧,耍性子的事儿,她如今这个年纪也不会再干。
奚言继续又帮忙端了会儿酒水和果盘,躲不过去她也会陪刁钻的客人喝一杯,总归是和气生财。林周听服务员添油加醋地说了这事儿,担心得不行,把她堵在了前台:“刚才那谁啊?”
“前男友。”奚言觉得没必要瞒着林周:“孩子爸。”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林周特意把灯光打到3号桌去,那个隐在光线里头的清绝姿容变得明晰起来。
皮肤是那种寒冷的白,五官立体硬朗,下颌线条弧度流畅,垂下的眼睫乱添几丝叫人心痒的忧郁。
穿白衬衫的上半身肩膀宽阔,握住玻璃杯的手清瘦修长,指骨分明。
“则安创始人长得很帅啊,就有那种淡淡的阴郁气质。”林周推推她:“颜狗奚老师当初是怎么舍得说不要就不要了?”
“也就是长得帅了点儿。”奚言不以为意:“其他没什么优点的。”
而且——
“不管他长得多帅,天天看他也还是会腻的。”
“……啧啧。”林周低头深深吸了口自己调的长岛冰茶。
想起上回两人的讨论,她问:“那你跟他摊牌了没?”
“没。”奚言端着杯椰林飘香,能拖则拖:“反正他也没机会见着泡泡和小繁,等躲不过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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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放学。
严孟许的外婆依旧是最后一个来接孩子。
今天的延时班是数学老师的。
所以,当严孟许的外婆说想要跟奚言聊聊的时候,她把她请进了会客室。
“孟许这学期的进步挺大的。”奚言给她倒了杯热水,坐下来主动说:“今天早上,他在语文课上给同学们读了《卖火柴的小女孩》。读得很好,吐词清晰、声音洪亮,情感也充沛。”
“多亏奚老师你呀。”孟许外婆说:“孟许说,他就喜欢奚老师,就喜欢上奚老师的课。”
“老师教只是一方面。”奚言谦虚:“来自父母的家庭教育其实比老师教更重要一些。”
“就他那父母,我都不想说。”
严孟许的外婆告诉奚言说,严孟许的父母都没什么为人父母的责任心,孩子一生下来就丢给保姆和月嫂带了。
女儿是搞艺术的,动不动就跑去国外游学,女婿更是个贪玩的。夫妻二人倒是小别胜新婚,恩恩爱爱的,怎么就不见和孩子恩恩爱爱?
“别人谁能对你的孩子真心啊?”
严孟许的外婆说,她看不下去了,这学期才把孩子接过来和自己住。
“他们夫妻俩就该做丁克。”
她说,她老伴在她儿子上大学的时候就去世了,儿子事业心重,成天早出晚归的,有时候一两个月也见不着人。所以,与其说是她陪着孟许成长,倒不如说是孟许陪着她老去。
奚言听了有些动容。
但......
严孟许的外婆话题似乎切得很快:“奚老师你今年多大了呀?”
“孟许外婆,我29了。”
像是没想到她这个年纪了,严孟许的外婆露出一瞬的讶异之色,很快又追着问:“那奚老师,你谈对象了吗?”
奚言听出她语气中的探究,这样的问法奚言时常遇到,她早就有了应对策略。
她隐晦地表明自己已经育有一儿一女了。
“能娶到你这样的姑娘,你先生一定很优秀吧。”严孟许的外婆很快隐去打探,真心羡慕起来:“真是个让人羡慕的年轻人啊。”
“不像我儿子,年轻的时候为了事业对姑娘不上心,现在这把年纪了,就只能追着人家离婚还带两个孩子的女人后面跑了。”
她说到儿子追着离婚女人时,深深地叹了口气。
是吧?像她这样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总是会受到旁人异样眼光的,她习惯了。
奚言勉强笑了笑,不知道是今晚受到严孟许外婆情绪的感染,还是又到平安夜了,她突然就没控制住:“其实我没结过婚。”
严孟许的外婆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那你就是太单纯太善良了啊,才会被坏男人骗了呀?”
奚言没说话。
“一个人带孩子会不会很辛苦?”严孟许外婆关切地问。
奚言深吸一口气,重新摇了摇头:“我有父母和哥哥,他们都对泡泡和小繁很好,所以我没有感到过生活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