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也是似笑非笑。
但自家老板的那道似笑非笑中,似乎还带了点儿置身事外与幸灾乐祸。
奚时礼摁掉电话的同时,倒也大大方方、敞敞亮亮地回答了赵觉的这个问题:“春秋时,齐国有个大夫叫麻婴,我这位学生,可能就是那位的后代。”注2
“哦哦。”连这么冷门偏僻的知识点他都知道,赵觉就更佩服了:“还是奚师兄博学广识,学到了,学到了。”
赵觉刚说完这句恭维的话。
奚时礼握在手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了。
手机第三次响起来的时候,奚时礼已经彻底没有了来和许泽南谈判的心情了。
他也是服了。
他就是想以哥哥的身份,和这个叫许泽南的男人,进行一场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必要谈判,怎么就这么难?
为什么总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打断他?
为什么总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人干扰他?
奚时礼站了起来,仍保持着他的风度:“抱歉,请问有哪里方便我接个电话?”
许泽南刚要开口,就见奚时礼指着通往他休息室的那道门:“那里是否可以?”
躲在门后听到这话的奚言慌急了,心悬到嗓眼儿处。糟了糟了,哥哥要是看到她出现在许泽南的休息室里,肯定会误会她和许泽南旧情复燃了的。
当年她说服哥哥让她生下这两个孩子的时候,哥哥可是让她在列祖列宗面前发过誓,永远不会再和孩子爸爸联系的。
本来,许泽南以孩子父亲的身份出现在她父母面前,哥哥就已经很不满意了,这要是直接抓包她躲在许泽南的休息室里,误会了她和许泽南旧情复燃,那还得了?
那哥哥还不得把她拎回家,拎到列祖列宗的祠堂里,狠狠数落一顿吗?
慌了,慌了。
完全是慌了。
……
奚时礼这么一问,许泽南也随后站了起来。
怎么回答呢?
他要说不可以的话,奚时礼说不定以为他的休息室里是藏了女人或有与女人相关的物品的。
那奚时礼对他本来就不好的印象就会更差了。
但他如果说可以的话。
那奚时礼很有可能会和奚言在他的休息室里碰个正着。那他好不容易和奚言缓和的关系,有可能一下子又会变得紧张对立了起来。
许泽南想了想,于是迂回了一下。
“可以是可以,但是隔音效果不太好。”
这话在奚时礼听来,倒像是他这电话接得有些见不得人了:“没事。只是接个学生的电话而已。”
说完,奚时礼就伸了手去拧门握。
因为在他听来,这便是得到了空间主人的许可了。
许泽南便也不好再出声制止了。
只希望……嗯,奚言能快速找到个可以躲的地方。
他的浴室,他的健身房,甚至他的衣帽间。
好像可以躲藏的地方也不少。
许泽南有些想笑。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有一天要把奚言藏起来。
这是不是?就是别人所说的金屋藏娇?
而自认为命悬一线的奚言都不知道要骂许泽南什么好了。哥哥是个十分讲分寸的人,但凡许泽南要说一声这里面是他的休息室,哥哥都是不可能进来的。
他说什么隔音效果不好??
哥哥只是接个学生的电话而已!
他这不是在质疑哥哥和学生之间的清白关系吗?哥哥和学生之间的通话难道还不能被别人听到吗?
说时迟那时快,慌乱之中的奚言一眼就看到了许泽南的床,平坦铺垫的被子看起来藏一个人也挺好藏的。
奚言太了解奚时礼了,哥哥不可能做出来掀被子这样无礼的举动来。哥哥在家里,进她的房间之前都是会敲门的。
也因为哥哥会避嫌,所以才会把房子买在她的楼下,单独的一层,既能照顾到父母和她的两个孩子,又不和他们住在一起。
奚言也没有时间再去找更合适的藏身之处了,她脱了鞋,就钻了进去。
为了使自己看起来不明显,奚言把被子弄皱,弄成就像是许泽南睡醒了觉,没有整理床一样,然后,她才蜷成一道弓的形状缩着,胸前还紧紧抱着她的hers herbg。
任何一个可疑物品都不能暴露在哥哥的眼皮底下。
包括她的包,她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