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晨妍色波动了一下,看向对方,非但没有畏惧,反而笑吟吟地警告着:“说脏话了,一次。”
“Btch!你难道还没有看清形势吗?现在我才是掌控者!你只是个囚徒、loser,你应该哭着求我放过你!像以前我欺负过的那些人一样!”
“两次。”
沐晨妍超出常人的极致冷静令叶若薰不寒而栗。她摇头在心中呢喃着:不,不该是这样的,事情超出了她的把控,明明应该是对方对自己产生恐惧,为何现在感到恐惧的只有自己?
“妈的别数了!”
“叁次。”
监控室中的男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饶有兴趣地自言自语:“这女生还真是不简单,她是怎么让叶若薰服服帖帖的?”
沐晨妍眉眼含笑,笑意却不达心底。“下一次的课程地点选在哪里呢?啊,想到了,教室怎么样?就在你们班的教室讲台上,我要好好教教你,怎么文明用语。”
叶若薰想到什么,平滑的喉咙动了动,不经意间微微夹紧双腿。
“喂,叶若薰,说完了没?说完了赶紧开始,我晚上还组了局呢,别耽误我时间。”隔壁监控室的男生通过对讲摄像机催促叶若薰动作快点。
“催什么催!赶着去投胎吗?”叶若薰恶狠狠的咒骂男生好像习以为常似的,他耸肩笑笑,不再催她,而是直接命令自己的人闯进房间给她送去两支密封包装的注射器。
叶若薰皱眉:“这是什么东西?”
男生歪嘴一笑:“对付硬骨头的好宝贝,眼哥新研究的艺术品——‘幻梦’,就是仙给扎一针都会沉醉在自己的幻想里醉生梦死,别提她区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了。”
“魏杰你丫的竟然玩儿毒?叫你的人把这东西拿走,有多远拿多远,滚远点儿!”叶若薰明显不悦的情使男生发出阵阵冷笑。
“我的叶大小姐,跟我在这儿还装什么清高啊?这东西能在原城流通,真当你爸不知道?”
叶若薰黑了脸:“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监控室里的魏杰坐在沙发里嗤笑连连,他看了看手表,面上的色极其不耐烦。“你让我帮忙不就是因为我手上有违禁药吗?有毒品又怎么了?和麻醉剂有什么区别吗?怨是你结的,人也是你要绑的,现在你是在干嘛?当婊子还立牌坊?还真是跟你爸一个德行,都喜欢当衣冠禽兽。”
男生不再废话,而是直接命令底下人动手。
“魏杰,你要干什么?!”
“一个月前,你一高的人跑到我十中的地盘耀武扬威,还打伤了我十中的小弟,我那时找你理论,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你说腿是他们的你管不了,你说十中打不过一高的人怎么还有脸兴师问罪的,你说loser就是loser,十中的人只配给一高提鞋。”
叶若薰察觉到危险时,自己带来的人已经被魏杰的小弟悉数控制住,她看向摄像机的镜头,隔空与旁边房间的魏杰对视道:“你别忘了,是我把你扶上十中老大的位子的。”
魏杰失笑:“我可不敢忘了我们叶大小姐的恩情。”他低头,再抬眸时眼底藏着别样的凶狠:“我更忘不了你是怎么当众羞辱我让我跪下学狗叫的。”
叶若薰微皱眉头,努力回想着是否有这样一茬事,或许是一月的记忆对她来说太过久远,又或者是她每天都在欺负不同的人,早就对先前被她踩过一脚的蝼蚁没了印象。
事实是确有其事。月前,叶若薰想与十中的老大建交,谁知对方因为她是个女人而出言不逊,叶若薰故意安排人候车埋伏在那人放学的必经路口,等他一路过,就开车将他撞倒。那个原来的老大因为腿部骨折留下后遗症,从而从扛把子的位子被生生挤下来。
魏杰是十中的几批混子代表里有希望当选老大的人,但是比起其他人就显得颇为不足,他当初主动向叶若薰抛出橄榄枝,希望能得到她的支持,叶若薰要他当着一高所有混子的面向她下跪并学叁声狗叫,她就考虑帮他。魏杰做了,叶若薰也如愿帮他当上十中的老大。
魏杰心里的梁子也就是那时候悄悄结下的。
可笑的是他记了那么久的事情,叶若薰根本没放在心上,只当看了个笑话一样一笑而过,她每天做过的恶事欺负过的人数不胜数,要是都能记得住那才离谱。
不过沐晨妍对她做过的事,叶若薰却记得一清二楚。
这仿佛是所有凡人的共性:只记得失去、陷害、痛苦与谎言,记不住拥有、帮助、欢乐与真诚。
沐晨妍垂头无声地扯了扯唇角。
啊,这就是你所创造的世人,这就是你的天选之子领导下的世人。
愚昧,暴力,粗鲁,可笑。
若她念力尚在,她会忍不住去质问那虚无缥缈的宇宙魂灵:你秉持真理,赏罚分明。然而当邪恶肆虐大地时,你的真理能帮你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
光是口头上的劝人向善,如同蚁叮蝇爬一样不痛不痒。
真正的真理,必是要经过实践去验证并执行。
只有去除了这叁分之一的低贱基因,这世间才会多几分清净与纯洁,这大地才配被帛曳照耀。
沐晨妍渐渐觉得,路西法的某些作为,或许并非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