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滔天的权势富贵,却选择嫁给穷酸的小狱卒。
下九流的人,他连正眼都不屑去瞧过一眼。
在他眼里,小狱卒根本不算人,只是欧阳意的借口。
一个借口,不值得他下杀手。
每次,暗卫传来他们夫妻俩的情况,他都会嗤笑:
她根本不爱小狱卒,否则为什么对他隐瞒推官身份。
“你不爱他,也不爱我,对吗。”
男人忽然明白她的心思,连声音都变卑微了,“我也看出来了,你对权贵避之不及。我的权力、我的财富,在你眼里都如粪土般。你会救我,只是同情我、可怜我,对吗。”
啧,咋还哭了呢。
欧阳意一脸诚恳:“为冤者查清真相、伸张正义,是我的本分。我为王爷洗刷嫌疑,并不是我对王爷有非分之想,换作任何人,哪怕是乞丐,只要案子到某手里,我都将竭尽全力。”
见李匡眉头一凛,心道嘴太快了,把他和乞丐并排,连忙又找补道,“王爷心胸宽阔,如果不嫌弃下官卑微,以后,我们就当好朋友吧。”
朋友前面加个“好”字,嗯,还是跟别人区别对待的嘛。
李匡想了半天,回答:“行!”
欧阳意仿佛听见一声“汪”。
缓缓下车,欧阳意极力忍住内心的雀跃,当她以为就此了断一段孽缘时……
忽然,男人扯住她的衣摆。
欧阳意吓得赶紧回头,摆出关心朋友的样子问:“王爷怎么了?”
“以后……我还能再见面吗?”
欧阳意挤出一丝笑容:“朋友之间,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李匡觉得,把话说开后,欧阳意对他的态度自然了许多?
李匡也笑了,像得到安慰的孩子,一对桃花眼开到了春天,“那好,我改日再找你。”
说罢再也没缠着欧阳意,干脆地离开了。
疯批男主就这么被她打发了?
欧阳意嫁作人妇后,李匡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将这当作欧阳意对他的考验,更加疯狂追求她,多次说过“不介意她有家室”。
欧阳意觉得突如其来的喜悦都有点不真实。
望着马车远去,顾枫拱拱欧阳意:“你用什么招数逃过一劫?”
欧阳意:“咳,我给他发了张好人卡。”
顾枫一愣,随即给她竖起大拇指:“你可以啊!我就说嘛,思路决定出路!”
欧阳意也有点得意忘形,当街哈哈笑起来,随即又觉得这笑声过于猖狂,忙改为捂嘴而笑。
沈静从二人对话中大概知道了这段恩怨,从此只敢悄悄看欧阳意,再也不敢轻视她——
连南安王都不放在眼里的女人啊!
转眼间,一行人到了车行。
事发时,许书诚喝醉了,酒楼给招呼一辆马车送许少爷回家,之后遇到孙蔓从,两人边行边喝酒对诗,好不惬意。
那一晚,刚刚“失恋”的孙蔓从遇到许书诚,才高八斗、风流倜傥,输给她就干干脆脆地认,是个坦荡君子,所以敢和他行至无人处,对酒当歌。
后来实在喝多了,一个睡在马车里,一个就靠在马车外,也睡着了。
车行老板姓黄,没食肆老板那么好说话,从欧阳意一进门就抱怨个不停。
“求求官爷了,不要难为我们这些小生意人,之前说这马车和命案有关,连车带马都给扣了,我花了好几两银子才刚刚弄出来,这要再弄进去,我还活不活啊……”
也不怪黄老板难受。刑部总有那么些小人,以查案的名头乱扣留相关财产,一匹好马价值上百两银子,借这机会盘剥几两是行情价。
也不止刑部,各官衙都有这现象。
今天这情形,摆明是黄老板把之前的怨气都撒在欧阳意身上。
黄老板大倒苦水:“车夫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就靠这几辆马车跑活儿,活停口停,官爷这是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
说着边瞪了旁边围观的车夫一眼,“你在这儿看什么,酒楼的客人可不会等你,还不快去接活儿。”
等转向欧阳意时,黄老板又变回哀怨的面孔,“嗨呀,官爷……”
这黄老板是个老油条。
车行生意涉及三教九流,黄老板故意卖惨加耍无赖,就是不想沾上官府的事。
这种人即使开口也未必有真话。
以前遇到过这种人,靠慢慢磨,但现在时间不等人,很可能产生第二个受害者。
欧阳意皱眉头,沈静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