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户外“放气”是最佳选择。
弥蔓着腐败气体的氛围里,沈静犹豫了下,在外面深吸一口空气,钻进雨棚。
一进去,顾枫腾出手,往他人中涂了点东西。
沈静:“这是啥……”
闻起来有淡淡香味,清清凉凉,提醒脑,竟将恶心的隔绝了七分,沈静整个人都活泛过来。
“自制清凉薄荷油。”
“怎么不早拿出来!”沈静觉得里头的味道竟比外头好受多了。
顾枫一哼,懒得理他。
欧阳意这边道:“腹腔内的内脏组织分解,从毛发、指甲的脱落情况,结合尸身长出的蛆虫来看——死亡应该在半个月左右。”
“半个月?!”顾枫不禁疑问,“这有点说不通啊,凶手憎恨孙蔓从,不是应该先杀死孙蔓从吗?”
沈静附和:“从食肆老板的证词看,孙蔓从那天的样子不像是知道她相好的失踪了。就算是报复孙蔓从,杀她的相好,那也要让她知道,才达到折磨的目的不是?”
沈静已经适应眼前的惊悚画面,脑子灵活起来,“我查了失踪人口簿,最近一个月都没有失踪的适龄女子。”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说,“食肆老板说过,她有家室,是已出嫁的妇人,一个大活人失踪,为什么她的丈夫、她的家人不报案?”
欧阳意抬头看沈静,还别说,这蛮汉看着粗旷,实则外出内细,句句问在点上。
如果他不是张嵩派来的奸细就好了。
欧阳意点头,“疑惑太多,恐怕要找到她的家人才能解开谜题。”
双鹅交颈帕静静摆在尸体身侧,她到底谁,来自哪里呢?
欧阳意验完第一具尸体,顾枫帮她净手,空气中散发一股淡淡酒味。
这个年代没有达到消毒水准的高度酒精,欧阳意只能变通地使用酒精浓度较高的白酒达到杀菌目的。
这倒是个好办法,霎时间去除尸臭味。
就是有点伤手。呜呜。
欧阳意:“连环杀人的凶手都有其作案规律,包括挑选对象、作案手法等。确认死者身份尤为重要。麻烦沈主事找韩兄交接一下,接下来就靠你了。”
沈静:“咋确认?”
死者画像他是有,但除此之外是毫无线索呀。
欧阳意指了指死者身上几处,“从趾骨联合面来看,她未生育过;年龄应该在二十到三十之间;孙蔓从性情高傲,她的性情则应该和孙蔓从互补,是柔和包容的女子。”
“读过书,知书达理,年纪可能比孙蔓从大一点;发饰和衣物都不是便宜货,可见家境优渥,是富家夫人;她身上的荷包你可以拿去,找人认认。”
“还有,她的家人为何不报案,一定有不为外人道的原因,至少表现为夫妻不和,家境好,夫君可能不止她一个女人。”
沈静一拍脑袋:“这人和人的眼睛就是不一样,我一大老粗啥也没看出来,久推官这么一说,是不少线索!”
破案不是容易事,抽丝剥茧发现线索的感觉可太爽了!
欧阳意思虑缜密、反应极快,跟着她,不用在暗无天日的大牢磨日子,堂堂正正在阳光底下为死者伸冤,这才是活着的滋味啊。
他要不是奸细就好了!
沈静还在记笔记的功夫,欧阳意已经到第二具尸体旁。
尸身腐败严重,骨头都露出来不少。
“死者女,死亡时间在两个月以上;牙齿有脱落,年纪不小,在四十岁以上;从趾骨情况来看,已生育;衣物完整,大腿根内侧没有反抗形成的擦伤,私.处也无,没有被性.侵犯迹象。”
“但死因我还不能确定……”
欧阳意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雨水渐大,山间到处都是白色雾气,朦朦胧胧,犹如仙境。
这种情况下并不太适合验尸。
“我们是搜山时无意中发现她。”梁予信解释。
杀孙蔓从的凶手有个特点,杀人时都会侵犯和虐待女人,同时划烂她们的脸。
眼前这个死者,既没有被性侵犯也没有被划烂脸。
看上去并非同一个凶手?
但她们被埋得这么近,相隔时间只有一两个月,如果不是同一个凶手,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据梁予信说,这一带很太平,很多年没有出过命案了。
两个月内出现两起命案,难不成是忽然变成杀人网红打卡地?
古代又没有某博、某音之类的社交软件,凶手们怎么就互相认识还相约埋尸点?
这地儿看上去普普通通,也不像什么埋尸圣地,否则不至于下了场雨就被冲出来。
山下有奉宸卫操练场,有不少住户,山上也不时有山民过路,可不是渺无人烟、荒山野岭的地方。
无论是凶手特地跑来这里杀人还是杀了人拖到这儿埋,都不是个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