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看着周围的人声越来越大,就要愤怒地瞪过来,让灵韵闭嘴,谁知道走在后面的红娘往朝今岁的身后一躲,拍胸口:
“吓死奴家了,他瞪我!好可怕!”
一句话还没说的师春秋:……
他面色铁青,就要发怒。
此时他们也已经到了光明堂的门口。
朝今岁脚步一顿,对师春秋笑了笑,很是有当初昆仑剑宗少宗主的气度,彬彬有礼道:
“师长老,灵韵她年纪小,心直口快,您不要计较。”
心、直、口、快。
“红娘一介弱女子,不禁吓,您也多多担待。”
弱、女、子。
师春秋气得面色发青,手指直哆嗦。
但是周围前来看热闹的修士,交投接耳的声音越来越大。
萍姑姑不得不出来,看了一眼师春秋:
“春秋,你是朝小涂的外公,此事的确需要回避,今日你且旁听便是。”
这一出戏,直接把师春秋给赶出了审理长老的范围。
朝今岁嘴角一弯:“怎么,旁观的长老,还要挡路么?”
少女言笑晏晏,但是眼中可没半分笑意。
师春秋刚刚的得意就如同昙花一现,现在满心都是气愤,但是碍于大庭广众之下,不能表现出来,只好恨恨地退到了另外一边,任由她们仨走了进去。
他冷笑道:可悠着点,别太得意!
他看了朝小涂一眼,想到了她手里的证据,师春秋的面色也渐渐地缓和了下来。
——他不能参与又如何,朝今岁照样翻不了身!
伴随着萍姑姑入座,终于开始了。
朝小涂上前一步,大声道:
“萍长老,我要状告朝今岁,杀夙流云、紫夫人、夙白山、夙白引,灭绝夙家主脉一系之事!”
她恨恨地瞪向了朝今岁:
“她还用了极为残忍的手法,将夙师兄的魂魄都毁了!想我夙师兄,待她那样好,却遭到如此酷刑对待,死后都不能超生,还请太玄无极的诸位长老做主!应当让此人罪加一等!”
话音落下,不仅是周围的围观群众,就连上面的长老也交头接耳了起来。
——对于修士而言,灭人魂魄、不得超生,是比五马分尸还要恶毒的行为!
他们看向了那个少女,她的侧脸沉静,如同玉竹立在中间,浑然看不出竟是这样歹毒之辈。
萍姑姑道:“可有证据?”
朝小涂早有准备。
她让带过来的人一一说了证词;又为了增加可信度,掏出了一颗记忆珠。
这种记忆珠价格昂贵,不过因为修士很难修改自己或他人的记忆,时常用于太玄无极的审案上。
果然,有了记忆珠的出现,朝小涂的话的可信度大幅度提升,长老们纷纷点头。
朝今岁一直面无表情,安静地听着,一直到朝小涂举起了一张传讯符,朝太初的声音响起:“是这逆子所为!”
她才终于抬起了眸子,盯住了朝小涂手上的传讯符。
朝小涂得意至极地看着朝今岁,眼仿佛在看一个失败者:
你看,朝今岁,就连你的亲生父亲都不为你辩护,你做人,到底有多失败?
朝小涂眼睛里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前世,朝今岁死得早,朝小涂为了得到夙流云的心,日日学她穿白衣、学她用剑,连自我都快没了;今生她殚精竭虑,明明抢占先机,却还是被朝今岁所毁。
这个人,就好像是她人生里无法避免的一颗挡路石。
现在,这挡路石终于要被清除了。
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给予了她最后一击:
“我今日所言,字字确凿,朝今岁杀了夙师兄在先,又害死夙家主脉!若有半句虚言,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如此毒誓,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然而毒誓既没招来天雷,也没有半分异像。
一切,尘埃落定。
朝小涂还嫌不够,步步紧逼:“你敢发誓,你没有杀夙流云么?”
她又问:“你敢发誓,你和紫夫人、夙家叔伯的死没关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