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一秒却被她抱住了,她还一边低声叫:“阿娘!”
这魔头立马不爽地心想:谁是她娘?她娘有这么大的个子么?她娘抱起来这么硬邦邦么?
但是她的声音就像是在梦中的呓语从,唤得他心软。
他想:算了,不就是给她当娘么?
等到她迷迷糊糊地从软榻上醒过来,就听见了身边的大魔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她,一边拍她,还一边懒洋洋地道:“阿娘在呢。”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竟有些诡异的温柔。
她一愣,刚刚在梦中的黑夜里数星星的巨大孤独,仿佛在这一刻被填满。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浑身一僵。
他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半夜叫娘,还非要抱着本座。”
不过她一路上时不时就要看看魂灯,许久不笑了,她现在笑一笑,他就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立马抓住了他的手,抱住了他,脑袋在他的身上蹭了蹭。
“燕燕,谢谢你。”
他浑身一僵,但是立马嘴角上扬。
她想,如果他有尾巴,此时一定会翘起来。
这魔头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拍拍她道:“好了好了,别撒娇了。”
——其实他受用至极。
她在心里忍不住想笑。
和这魔头相处久了,她渐渐地发现了诀窍,比方说现在,她说:“燕燕,我饿了,你去找些吃的,我们先休整一下。”
大魔头就会“啧”一声,嫌弃道:“麻烦。”
然后直接起身出去了,嘴角果然上扬。
他非常喜欢她麻烦他,只要她表现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需要他的样子,他就会嘴角上扬,一边嫌弃一边帮她把活儿全干了;
相反,要是她什么事都不需要他,什么事都自己做了,这魔头就会阴恻恻地盯着她,成天黑着一张脸,还会发出哼声。
她发现这一点后,就把许多事交给了他,本来她是个性子很独的人,如今使唤他使唤得逐渐得心应手。
但是这样的日子,比起从前一个人、从来只有操心不完的事,感觉似乎还不错。
他们已经到达天赐府的不远处的郊外,约莫半日的路程就可以进城。
星夜赶往这里的路上,他们都没有好好休整过,一直在赶路。
广平升起了火的时候,大魔头已经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只灵兽,直接丢给了广平,坐在了朝今岁的身边。
广平一边架烤架一边说:“贫僧夜观星象,这天赐府,似有不祥之兆。”
大魔头:“你一个和尚,看什么星象?”
小眼睛也嘶嘶嘶:“就是就是!”
广平摇摇头。
大魔头靠在树上,支着一只腿,丢给她一只灵果,开口道:
“岁岁,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个圈套?”
她前脚才和人族决裂,后脚天赐府出事,朝照月失踪,简直就像是引着她来这里似的。
她单手接住了灵果:“我想过。”
她说:“我不是带了你来么?”
这话说得很狂妄,但是立马叫魔头嘴角上扬。
大魔头:“放心,本座才不会叫你出事。”
她嘴角刚刚扬起了一个笑来,下一秒,就听见了不远处有动静传来。
踏入了元婴中期后,她的五感也被加强了,百米之内的动静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有人!
不远处,一行人抬着轿子大摇大摆地朝着这边过来了。
轿子上的修士名叫许天成,正是天赐府许家的七公子。最近孽春大人贺寿,他手头发紧找不到价值匹配的贺礼,干脆出来半路打劫。
天赐府并非纯粹的凡人聚集地,而是凡人和修士混居,一旦抓到一两只肥羊,也就发财了。
他手底下若干筑基弟子,人人都将他众星捧月一般,叫他“天成老祖”。
他要喝水,不少人就上前送水;一抬手,就有一堆人扇风。
有个小弟道:“老祖,你快瞧前面!”
这位天成老祖远远的看见前面有人,仔细一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