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衾眨了眨眼睛,注意力一直放在七秒身上,小小的机械鱼肚子里含了一颗圆滚滚的金属球,游动起来笨拙又可爱。
等她回过头来时,才发现客厅已经没了傅晏辞的身影。
走廊里传来书房门被阖上的声音。
她没怎么在意,继续喂食,一下一下叫着机械鱼的名字。
“七秒。”
“七秒乖。”
——“七秒。”
——“七秒乖。”
——“我们乖乖的,爸爸妈妈就会回来了。”
小女孩蹲在医院的走廊,小小一团,怀里抱着一只饭碗大的玻璃鱼缸,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可怜无助。
她一声一声唤着鱼缸里的那一只金鱼。
眼泪像珍珠,啪嗒啪嗒落进水里。
傅晏辞整个人摔进座椅,脑海里这一幕不停反复上演。
明明已经模糊的记忆,却变得越来越清晰。
小女孩哭得湿漉漉的眼睛,缠结在一起的睫毛。
像是利刃,捅穿了他的心脏。
他觉得手脚发麻,浑身仿佛失去知觉。
傅晏辞一向自负,知道他和时衾未来也许有变故,但就算有变故,他也会把变故的苗头一根一根掐掉。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变故,在过去就已经埋下。
如今已经盘根错节,扎根串连。
时衾抬头,看一眼墙上的钟,凌晨十二点。
傅晏辞自从进了书房,已经四个小时没有出来。
她一开始以为是工作,但平时如果要工作太晚,他十点多就会出来告诉她一声了,今天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时衾踱步到书房前,敲了敲门。
叩门声仿佛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她眉心微蹙,犹豫片刻,拧开了门把手。
书房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烟味,充盈了整个室内。
天知道他抽了多少烟。
时衾被呛得一阵咳嗽。
听见咳嗽声,傅晏辞回过来,抬眸,看见了门口站着的人。
他眼睫振动,站起来,打开了窗户散味道。
“抱歉。”男人的声音低哑。
时衾明显感觉到他心情不好,不然也不会在书房里不开灯抽烟。
以前傅晏辞在家时,从来不吸烟的。
时衾不知道他是突然怎么了,以为是和他晚上接到的那个电话有关。
工作上的事情,她很少过问,问了也不懂。
时衾走到窗边,抱住男人的腰,用她自己的方式去安慰。
女孩的身体贴至他的后背,傅晏辞整个人瞬间僵硬,站在那里许久没动。
时衾脸埋进他的背上,像是乖巧的小猫蹭了蹭。
“很晚了,睡觉吧。”
她的胳膊环住男人精瘦的腰,两只手伸进他衣服里面,没了布料的阻碍,和她掌心相贴的肌肤,滚烫炽热。
傅晏辞没想到她突然撩拨,脑子里的思绪还没收拾干净。
他隔着衣服,摁住时衾在他的后背来回抚摸的手。
“别闹。”男人的嗓音愈加嘶哑。
时衾歪着脑袋,觉得他心情可能是真的不好,平时哪有轮到她主动的时候。
好不容易她主动一次,还被拒绝了。
她故作不知,眨了眨眼睛,抱他抱得更紧。
“我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