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栩靠近过去,用面对面的姿势将他抱住,手从他头上滑到背部拍了拍,“别怕,我在呢。”
恰好窗外又一道惊雷掠过,闪电照亮夜空。
宁栩感受到他肌肉紧绷,于是捂住了他滚烫的耳朵:“这样就听不到了。”
这个动作他做了两次,两次带来截然不同的感觉。
第一次是治愈,第二次是挑逗,当然他本人并没有这个意思。
景文只觉得一把火轰然从头烧到脚,把他焚烧得体无完肤,鼻尖萦绕着温热芬芳的呼吸,眼睛什么都看不见,所以触觉和嗅觉变得比平时敏锐百倍。
他能感知到那双手触碰着他的耳朵和脸侧,就像碰到了每一个纤细敏感的经细胞,皮肤摩擦间引起微小的电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全身,使得他耳边一片嗡鸣声。
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某处的变化——那里,石`更了。
他在心里骂了句脏话,这他妈,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窗外春雷滚滚,遮住了他奔腾的心跳,和粗重的气息,此时雷雨反而成了最好的掩饰。
他万万没想到会这么失控,更为悲催的是,宁栩真以为他害怕,还将他搂得紧了点。
咕嘟。
景文的喉结动了动。
这把火烧得他浑身发烫,差点控制不住扑上去,张口狠狠咬住近在咫尺的人。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即又感觉心痒不已——是的,想咬他,咬哪里都好。
挺巧的鼻尖,水润的唇瓣,微尖的下巴,精巧的喉结,屈起的指关节……
哪里,都想咬。
哪里,留下属于他的牙印。
景文的脸就这么越来越热,热到宁栩终于发现了不对。
“你没事吧?怎么身上这么烫……”他动了动,刚想查看对方的情况,膝盖一不留碰到了某个地方。
空气突然凝固了,两人同时陷入尴尬的沉默。
宁栩猛地缩回手,翻了个身背过去,景文也终于可以大口喘气,平躺着仰望天花板,胸口剧烈起伏。
宁栩只觉得指尖在微微发抖,他知道景文对他的心思,但第一次这么直白地感受到他的欲`望,还是不免感到震惊。
——原来他不是挂在嘴边,不是说说而已。
是真的……想睡他。
他被这个认知弄得更加窘迫,十分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可惜床上没有洞,只有枕头,于是他把口鼻用力捂进枕头里,试图勉强维持镇定。
景文的嗓音沙哑得不行,在他身后嚅嗫道:“我……不是故意的,一时没忍住,你别不高兴。”
过了很久,宁栩才从枕头里钻出来,小声说:“我没不高兴。”
景文的喘气声明显了一点,试探问:“没不高兴,就是能接受的意思?”
宁栩觉得再聊下去快刹不住车了:“……我也没说能接受。”
“但是你不排斥,只是不习惯而已。”景文握了握汗湿的手心,不知是对他说,还是对自己说。
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半天没人讲话。
景文逐渐平复呼吸,手心向上放在了他身侧:“牵着手睡,行吗?”
宁栩慢吞吞地回过身来,一言不发将手放在了他手上,刚放上去,就碰到了湿热的汗意。
同样是男人,他当然知道这家伙忍得有多辛苦。
他心里一软,手指向下扣住了景文的手,那只略大他一点的手顿了顿,随后更用力地扣上来,紧紧和他十指交握。
宁栩本以为会胡思乱想一晚上,可能到半夜都睡不着,然而相握的手处传来温暖安心的感觉,没过一会儿他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景文醒的比他早。
这傻小子盯着他看了快二十分钟,一边看还一边傻笑,以为自己偷偷摸摸没被发现,暗自得意。
殊不知宁栩睡眠浅,他盯了没一会儿就察觉到了,只是不知道怎么睁开眼,一直在装睡。
景文在起床前,犹犹豫豫地想偷亲他一下,最后还是没敢亲嘴唇,悄悄吻了吻他的额头,这才翻身下床。
宁栩睁开眼,捂着被他亲过的地方,表情怔忪了许久。
好像,不止不讨厌。
怪喜欢的。
这个周末连续不断下雨,原本给花臂大佬制定的绝育计划也暂时取消了。两天时间,他们呆在家里哪儿也没去,白天一起写作业复习,景文会下厨做好吃的菜,下午和宁栩一起上天台给龙沙宝石修剪枝叶,再去给他们的两只狗喂狗粮。
两人中间没有太多刻意的交流,却彼此觉得向对方走近了许多。
景文不经意间记下了宁栩的许多小习惯,比如他喜欢把水杯放在正中间,看书的时候每次都习惯性去中间拿水;比如他遇到不会做的题目,总是喜欢一遍遍转笔,这个动作说明他卡顿住了;比如他睡觉基本不怎么挪动,刚入睡那几小时是他睡得最深的时候。
这些乱七八糟的小事,是宁栩自己都不曾注意的、无关紧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