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不陪你来公司了。”时聆把内裤从外裤里拽出来,抻好裤腰伸进去一条腿,但不知是被一双目光紧盯的不自在还是差点被撞破而心有余悸,他两次抬起腿都没顺利踩中裤口里。
商行箴干脆蹲下,握住时聆的脚腕帮他穿进去,才发觉掌中的皮肤冰凉得厉害。
长裤也不让时聆穿了,商行箴将时聆的脚掌捂进双手,抬头看坐在床畔的人:“那以后我家人要是过来赋月山庄,你也像今天一样躲起来吗?”
时聆问:“我有别的选择吗?”
商行箴捂热了时聆的左脚,松开后捧起他的右脚:“今晚不去雪茄馆了。”
正好时聆也失去了那份心情,他想别过脸终止这个扫兴的话题,却也禁不住低头看看商行箴是否在为他无止休的回避而生气,商行箴却温声询问:“今晚正式带你见见家人,怎么样?”
上周六时聆才答应过商行箴不会再逃避,可真到这一刻,他还是难以跨过自己的矛盾心理,他垂下眼睫,没有答话。
沉默代表有商量的余地,但还是要哄哄,商行箴更进一步,双臂环过时聆的腰:“你知道么,之前商宇跟我说,载着你,他可以规避所有意外。”
时聆怔然,视线微微抬高一些,定在商行箴的下巴上,分地想,今天早上是他给商行箴刮胡茬的。
商行箴说:“时聆,在我这里,就算没有‘载着你’的前提条件,我也可以为你规避所有意外,你害怕的担心的全都不会出现。”
时聆伸手托起商行箴的下巴,在没刮净的一根胡茬上蹭了蹭,问:“你在学商宇说情话吗?”
“这不是情话,是承诺。”商行箴纠正,“何况商宇对着你说什么情话,他不想活了?”
时聆抿嘴压下笑意,悬起的心稍稍落下:“那今晚商宇也会去吗?”
可算把时聆捂热了,商行箴捡起鞋袜给时聆套上:“不去,你是跟我谈,又不是跟他。”
时聆说:“那你今晚骑摩托载我。”
骑摩托还得回趟赋月山庄换车,晚高峰不好走,商行箴只能向时聆保证开学报到当天再换摩托载他。
临到下班时间,时聆站在休息室的穿衣镜前扭来扭去,商行箴收拾好公文包进来喊他:“仪容没问题,走吧。”
“我看看我裤子有没有蹭脏。”时聆担心道,“今天裤子就扔桌底下,没被发现吧?”
“发现不了。”商行箴拎上洗净的保温桶,“在他们面前你怎么轻松怎么来,你一拘谨,他们也只能跟着拘谨,放开点。”
时聆帮商行箴关电关门:“如果我不是出生在齐家,我不会那么害怕。”
商行箴将东西全挪一只手里,腾出另一只手牵时聆:“齐家都快灭了,提它做什么。”
等上了车,时聆挨着车门不说话了。
临时做的决定,完全抽不出时间去挑选见面礼,商行箴说他家人不搞这一套虚的,加上时聆还未实现经济独立,商行箴认为他们家不至于那样不懂通情达理。
窗外飞掠面面街景,落在时聆眼中全变成虚影。
商行箴有意放慢车速,留给时聆调整心态的时间,他屡次朝副驾投去眼:“紧张?”
时聆色沉闷:“在想事情。”
商行箴道:“想开场白?放心吧,你插不上话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光是桃酥都能闹得你耳朵疼。”
时聆说:“我在想怎么称呼你的家人。”
最先考虑的肯定是商行箴的父母,商行箴摸了摸方向盘,也陷入了沉思。
时聆干扰他开车:“教教我啊,叔叔。”
商行箴道:“跟着商宇喊伯父伯母吧。”
车流渐疏,天色涮成了深蓝,只余远方的一缕橙红,商行箴把车开进了地下车库。
仪表台上的手机响了一下,商行箴猜是加班的秘书发过来的报告,没顾上看。
时聆揣在兜里的手机也贴着大腿振动了下,他猜是四人小群谁拍了好吃的分享上去,然而他现在没心情点开。
从单元电梯上去,时聆想把手从商行箴手中抽出来,但对方握得太紧,像是怕他反悔。
梯门开启发出的声响仿佛在给心脏施压,下一秒时聆看到外面倚在电梯间墙上的商宇,他睁大眼,心脏刹那回弹:“商宇!”
“哎我去,可算把你俩盼来了,”商宇收起手机,“在车里啵嘴儿呢,给你俩发消息谁都不鸟我。”
时聆忙掏出手机,小群没未读红点,三个置顶里商宇挂在最上面,给他发来个“贝贝莫怕哥哥罩你”。
商行箴问:“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别诬陷我,是伯母喊我过来的。”商宇挎上时聆的脖子,一只手按了按时聆的胸膛,“心跳平稳,是不是见了我没那么紧张?哥,我就说你不行,哄人都不会,还得是我。”
商行箴空不出手教训商宇不守规矩的爪子:“别给自己戴高帽,他要是见了你还心跳加速你是不是还得造谣他移情别恋?”
时聆被商行箴牵着,被商宇搂着,呈怪的姿态停在一扇大敞的门前。
长发挽髻的女人候在门内等待迎接,淡妆的脸上看不出风霜,时聆张了张嘴,商宇比谁都快开了口:“伯母快看,这我亲弟弟时聆!时光时,聆听聆,未来钢琴大师认证的好名字!”
商行箴防得了桃酥防不住一个商宇,他揉揉时聆的脑袋,刚要说话,时聆默认成催促他喊人的暗示,忙冲荆漫道了声“伯母好”。
“好乖,都快进来。”荆漫招呼人进屋,“没让我等多久呀,动作好快。”
商行箴一进门就解领带:“下了班直接过来,能用多久。”
时聆心一颤,斜眼朝商行箴剜了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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