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迟疑了一下,就环住了雍亲王的腰肢,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乌黑柔软的长发贴在雍亲王脖颈间。
雍亲王这才缓缓舒了口气,他低声道:“意欢,换子一事是我考虑不够周全,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只是那时,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我从来不曾想过放弃哪个孩子,小格格的事儿只是意外。”
他总是把事情往心里藏,事情做了却又不说,皇额娘在世时总说他是闷葫芦一个。眼下他是不得不说了,他从来不想放弃哪个孩子,在他心中双生也好非双生也罢,都是他的孩子,他是一样的疼爱。
耿意欢“嗯”了一声,仿佛两个月的隔阂就此消融。
雍亲王低下头,蜻蜓点水般在她额角处落下一个吻,他嗓音沙哑道:“意欢,我保证......以后有什么事情,我定然不再瞒着你。”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随后,雍亲王松开禁锢着耿意欢的臂膀,两人相视一笑。
耿意欢带着他去了弘昼房里。
屋里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为了孩子们着想,耿意欢从来不许他们整夜整夜的开灯。
故而孩子们睡下后,奶嬷嬷只在外间留下两盏小灯,方便她们收拢着孩子们不玩的玩具,也方便他们守夜。
里屋的床榻延边做了护栏,就是怕孩子们不小心摔下来。
耿意欢同雍亲王进来后,只提着一盏小灯放在窗前,透过微弱的光芒望向里头。
弘历、弘昼小哥俩搂着胳膊,脸颊红扑扑的,小嘴也红红的,胸膛一起一伏的,睡得喷香喷香。
白嫩嫩的小脸上还带着天真的笑意,可见孩子们这些日子过得不错。
只是......
“弘历、弘昼好似清瘦了不少。”
雍亲王满眼慈爱,大掌摩挲着两个孩子的小脸,直到小家伙们不耐烦地皱眉才慌张挪开手。
耿意欢披着斗篷站在一旁,轻生道:“孩子们长大了,也开始发个儿了,可不就是清瘦了。”
“是我不好,一直未曾来看孩子们。”雍亲王有些懊恼自己错过了孩子的成长期,前些日子他偷偷来只是从门外看几眼就走,并没有亲自进屋来。今儿这么一看,孩子们竟是在他没看见的角落长大了,这让他这个做阿玛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是我这个做阿玛的不好。”
皇阿玛年轻时子嗣多,也就刚保住的长子以及嫡子被他放在心上过,对于其他儿子都是物资不紧不缺就是了。虽然学业上皇阿玛看得紧,可感情上,雍亲王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平心而论,康熙爷对每个儿子都很关心都很慈爱,只是这爱并不平均,若说对孩子们的爱有十分,废太子就能独占七分,大哥独占一分,他们剩下的阿哥格格平分剩下的两分。
儿时的失落,雍亲王都记在心上,所以轮到自己有孩子后,不管嫡出庶出他都放在心尖尖上,恨不得事事关照,生怕孩子们受了委屈。
哪怕从前他偏疼弘辉些,却也是因为这孩子争气又懂事。到了后头的弘昐,因为身子不好,他也多关注了几分,可他的多关注并不意味着他不去关注其他孩子。
雍王府子嗣不盛,有数的几个都是他的心头宝,哪个都舍不得受委屈。
到了床榻,两人却有些相顾无言。
经过那一茬子事儿,他们相处起来还好,只是若做那样亲密的事儿却总觉得尴尬,做不出。
或许是因为两人许久没有亲近,眼下也有些陌生,雍亲王心中也涌出近乡情怯来,没敢怎么样。
耿意欢适应的很好,想了一会儿就阖上眼睛睡下了。
雍亲王鼻息间满是女子特有的清香,淡淡的却格外好闻,他合着眼睛直到听到耿意欢均匀的呼吸声,确定她真的睡下了后才睁开眼,伸手握住她柔软的纤腰,把她整个人都抱进怀里。
黑夜中,雍亲王不自觉弯了弯唇,感受着怀里的柔软,他心中一片安宁。
待明儿醒来,耿意欢发现自己躺在雍亲王怀里,只会怀疑他自己。
同时,经过这一番肢体接触,便也能叫那么点子陌生消融掉。
......
天一亮,雍亲王就醒了。
只是怀里的女人睡得正香,他也就没有动,左右今儿不必上朝,他同胤祯还处于对峙不分上下的时候,故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处理,便可以好好歇息歇息。
也能好好陪陪备受冷落的妻儿。
忽然,怀里的女人动了动身子,雍亲王心知这是要醒了。
于是乎,雍亲王赶忙闭上眼睛。
下一秒,耿意欢眼睫忽闪忽闪,还是睁开了。
她不适的动了动身子,忽然整个人僵住了,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雍亲王留宿了,她现在正躺在雍亲王怀里。
耿意欢面上露出点尴尬来,她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儿,自己睡觉向来不老实,估摸着是夜里钻人家怀里的。
她按了按眉心,决定退离雍亲王的怀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可雍亲王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蓦然睁开眼睛,声音沙哑:“意欢?”
耿意欢身子僵了一瞬:“王爷。”
雍亲王低声笑了笑,把她往怀里抱了抱:“想我了?”
耿意欢没吭声,脸颊却是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