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主子?你说废太子?你怎么会落下东西在他那里呢,你吃饭睡觉都不留他那儿,你多想了!”顾西洲否定着,不知是说给宋清河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啊,我方才在主子那儿用的饭呢。”宋清河说完便后悔了,这般说起来,岂不是暴露盛十六送饭一事。
可这会儿的顾西洲,耳朵里只听见宋清河在沈洺那儿用饭,如何注意得到旁的事。
他慌乱起来,色间隐隐带了几分恐惧,伸手去抓什么,像是要将宋清河抓入怀中,再不放开一般。
宋清河多少是被吓到了,下意识后退一步。
可就是这一步,竟是激到了顾西洲。
只见顾西洲忽的扣住她的手腕,发狠一般将她往墙上抵,发出重重一声闷响。
宋清河吓得浑身僵硬,下意识挣扎起来,使劲推打着顾西洲。
可顾西洲力气实在是大,便是有些醉酒,也不是宋清河这样小的力气能推得动。
“小公爷!”宋清河见他意欲靠近她那洁白的脖颈,急得直喊。
“清河……”顾西洲像是以为宋清河在情真意切喊自己,竟也唤起她的闺名来。
突然,旁边砰的一声传来开门声。
随后顾西洲整个人被拽开,宋清河还未看清来人,便被拽到对方身后去。
她站稳之后,一抬头,才发现来人是沈洺。
“你一个废太子,也管上锦衣卫了?”顾西洲一肚子不满,他一心认定宋清河是他的,自然是瞧沈洺哪儿都不顺眼。
“秽乱宫闱的事儿,也是锦衣卫的活?”沈洺嗤笑。
“你!”顾西洲瞬间清醒,又咀嚼秽乱宫闱四字,更觉冷汗连连。
若方才真叫他得手,怕是要出大事了!
到时候他和宋清河可都别想活。
可清醒归清醒,顾西洲瞧沈洺仍是带了几分复杂。
他哪里愿意自己心爱的姑娘成日待在一个大男人身旁,可宋清河被谢玄姝调到这里来,只要沈允信不发话,他也是没办法的。
“还不走?怎么,等着我回去,你好接着对她下手?”沈洺声音冷冷,明显是动了怒。
“自然不是。”顾西洲听着沈洺直白话语,面上险些挂不住。
宋清河听着,耳朵尖也有些红。
但更多的,还是害怕。
一想到方才顾西洲的模样,她便忍不住往沈洺身后缩了缩,双手也下意识抓住他的袖子一角,依赖甚至不必话语多描绘。
顾西洲瞧着,愈发心中难受。
他不禁想,若没有沈允信谋逆,谢玄姝就不会当贵妃,就没机会调宋清河入南宫。
至于沈洺,不在南宫蹉跎,以宋清河的身份也进不去东宫伺候。
先帝仁厚,到时他只要立功,便可求得赐婚。
便是没立功,他这锦衣卫堂上官也不是白当的。
总归与先帝爷存了些君臣情谊在,到时候提一提赐婚,兴许就答应了。
顾西洲想着,喉间更是发涩,低下头不愿再看,只转而寻些话来,想多留一会儿。
“清河,你姐姐……”顾西洲想说她过得不好,可话到了嘴边,又怕宋清河担忧,只能将话都咽了回去。
“我姐姐怎么了?”宋清河听见姐姐二字,忙从沈洺身后窜出来,站在顾西洲面前,也忘了怕,只急急追问。
“她……她很好,让我告诉你一声。”顾西洲大为窘迫,其实细说来他也不甚明白,只约莫知道是受自己拖累罢了。
至于究竟好不好,他是不知的。
宋清河才松了口气,叫他等一等,又进屋去翻找了起来。
顾西洲等着,在外头的冷风下,已然是清醒不少。
他看着宋清河的背影,隐约知道她寻什么,想阻止她,却又没什么合适的理由。
宋清河翻箱倒柜的,终于从自己带来的那小包行李中,翻出一个小小的布袋子。
那布袋子一抖,掉出来的都是入宫这些年攒的月钱。
一瞧那零零碎碎的铜板,沈洺眼皮一跳,色复杂起来。
宋清河入宫年月虽不长,可到底有那么几年,怎么才攒下这么些银钱呢。
“这是奴婢这几年攒下来的,劳烦小公爷替奴婢带给奴婢的姐姐。”宋清河脸上挂着笑,似不关心自己有几个铜板,只关心自己姐姐有没有钱。
“怎么好拿你的!你在这南宫也难捱,不若自己留着。”顾西洲忙推回去,又要说自己出钱帮忙。
“奴婢在宫里也没什么使银子的地方,还是给姐姐吧。听说公侯人家,要使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还是给姐姐带去吧。”宋清河把那零零碎碎的铜板装回布袋子,整个儿递给顾西洲。
顾西洲满脸为难,竟是下意识看向沈洺,想叫他说两句话劝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