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烨将信将疑地盯着他,脑子里一片混沌,本能地想要抗拒,然而很快他就被王滇的动作取悦,王滇很少用嘴,这种刺激不啻于王滇向他下跪,他伸手抓住王滇的头发,头痛欲裂的烦躁和极致的快感交织在一起,让萦绕在鼻尖的香味愈发浓烈。
不知道什么时候,某处骤然一凉,梁烨瞬间清醒过来,登时大怒,下意识要挣扎,却又碍于要害被人控制,只能愤怒地低声喝道:“王滇!”
王滇抬起头来,身上华丽繁复的嫁衣火红欲燃,他痴狂又专注地盯着身下愤怒又震惊的梁烨,露出了个几乎同梁烨一模一样阴鸷乖张的笑容,“我不会让你疼的。”
“拿出来……”梁烨额头青筋暴起,却又随着王滇手上的动作闷哼了一声,这诡异的声音让一向高高在上的皇帝面色有些扭曲,咬牙道:“王滇……朕看你是活得不耐烦……”
王滇尚带艳色的唇轻佻地勾了勾,低头吻在他微微汗湿的发间,满足的喟叹了一声,“子煜,真漂亮。”
梁烨咬牙切齿,眼睛里满是杀意,全然陌生的愉悦和刺激让他颇有些气急败坏,“朕要杀了你!”
王滇握住了他缠着红绳的脚踝,放肆又温柔地吻了上去。
大红色的嫁衣上凤凰展翅欲飞,通透漂亮的玉坠或快或慢地在烛火间晃动,烛泪滴落堆积在烛台之上,柔软蓬松的喜被压得褶皱四起,被修长的手指紧紧攥住复又松开,骨节处因为过分用力而泛白,透出细小的青筋,又被人强行扣住,被红盖头缠起绑在了身后。
挖空了大半的小木盒被打落在毯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短促的叫声被人吞进了唇舌,只剩压抑低沉的喘息。
层层叠叠的帷幔落下,只剩晃动不清的身影。
烛影摇红,春宵苦短。
然而大都深冬的夜晚却总是长得很。
第9章 混账
王滇睁开眼睛时, 外面天色刚蒙蒙亮。
折腾得太晚,他和梁烨几乎没怎么睡,这会儿梁烨拧着眉闭着眼睛, 也不知道是睡还是没睡。
不过那略带怒意的呼吸大概率是没睡。
他从背后将人搂住, 低头亲了亲他的泛红的肩胛骨, 上面的痕迹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昨晚闹得确实太过,王滇矜持地反思了两秒, 手已经遵从本能覆在了梁烨的腰侧, 轻轻捏了捏,声音沙哑地喊他:“梁烨,起来去洗洗。”
梁烨的声音比他还要哑,掺杂着某些恼羞成怒, “滚。”
王滇毫不在意, 慢慢地给他揉着太阳穴,梁烨浑身冷得像块冰,揽在怀里暖都暖不过来,他叹了口气, “对不住, 是我趁人之危。”
梁烨靠在他身上放松地让他按着脑袋, 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他继续道:“不该将你折腾得这么狠——”
他话没说完, 原本安静靠在他怀里的人忽然暴起, 猛地翻身坐在了他身上, 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梁烨脸色依旧苍白得厉害, 眼尾却泛着不自然的红, 手腕上是被布条勒久的红痕, 事实上他浑身上下都被王滇“糟蹋”肆虐了个遍, 腿根处的青紫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气中,他面色有些狰狞地盯着王滇,眼底的冷意逐渐蔓延,手上的力道一点点加大。
王滇虚虚地攥着他的手腕,尽管呼吸愈发艰难,情却依旧淡定,像是笃定了梁烨不会将他怎么样。
梁烨眼中的愤怒更盛,下颌紧绷,苍白颓靡里杀意弥漫。
王滇皱起了眉,刚要抬手,脖子上的力道却忽然一松,梁烨白着张脸,垂下眼睛慢条斯理地摸了摸他的脖子。
王滇伸手扶住了他的腰,目光由下及上扫过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疯狂又荒唐的记忆尚且新鲜,事实上半个时辰前在浴池他又按着人不管不顾要了好几次,当时他也是跟梁烨说“起来去洗洗”……
很好,知道为什么梁烨要掐他了。
梁烨抬起头,依旧满脸煞气,王滇难得心虚地冲他笑了一下,耳根通红。
畜生啊王滇。
他不甚走心地反思了一下,攥住梁烨的手腕拽了拽,梁烨阴恻恻地盯着他没动,过了良久才开口:“朕要将你五马分尸。”
王滇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腰,梁烨条件反射般地颤了一下,面色瞬间扭曲,脸黑得像是要滴出墨来,怒火上涌,“王滇。”
“我给你揉揉头,多少睡一两个时辰。”王滇的手顺着他的脊背往上,将人按在了自己怀里,低声哄他,“等你睡醒了再将我五马分尸。”
梁烨趴在他身上,瞥见他肩膀上被自己咬出来的伤口,轻嗤了一声。
王滇色微微一顿,偏头亲了亲他的耳朵,“要不你现在睡回来?”
“呵。”梁烨冷笑了一声,将脑袋埋在了他颈窝里,“王滇,你给朕好好等着。”
王滇无声地笑了笑,贴着他的耳朵道:“别睡了,同我说说话。”
梁烨不耐烦地抬起头来瞪着他,“你是不是有病?”
一会儿要他睡一会儿又让他说话。
王滇无辜地望着他,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捧住他的脸轻轻地蹭了蹭他的鼻尖,认真地问他:“我身为臣子,如此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为何不杀我?”
梁烨困乏地闭上眼睛,懒洋洋道:“杀了你多没意思,朕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王滇勾了勾嘴角,让他趴在自己身上,慢慢地拍着他的后背,“今天是初一。”
梁烨翻下身去,将他扒拉进了自己怀里,似乎这样才能让他觉得安心,“还有十四天。”
“真的要我做你的皇后?”王滇轻轻扯了扯他的头发,低声道:“嫁衣也穿了,房也圆了,便算我嫁你了,可好?”
梁烨沉默了一瞬,“不好。”
“你这辈子只能是朕的皇后。”
这次换成了王滇沉默。
“王滇,朕都让你睡了。”梁烨眯起了眼睛,尽管他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但其间理所当然的压迫感却消解不了半分,“你还有何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