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自脸庞开始粉红,点点蔓延至脖颈,垂眸应了声是。
段殊见着芙蓉面好比花轿,沾了□□后鬓云乱洒,欲娇欲媚。
压着心头异样,皱了眉不耐道:“知道便好!平日里若无旁的事莫要来妨小爷。还有,莫要仗着你这副皮囊行不端之事!既为宗妇,便担之责。”
不端之事,几字在桑桑嘴里品了个来回。
原道昨日里自己凑上去成了投还送抱,不端无状!
她笑了笑,眼角边微红,适才羞涩点点欢喜化作涩意!心头拧巴,像满腔期待被兜头一盆冷水浇灭。
第三章 刁难
段殊见她不说话,红着眼眶,心头浮过异样不是滋味。
当下又言:“你阿父的恩情我国公府都认得,望夫人某要挟恩求报!平日里该如何便如何,少不了你的殊荣。”
话头到这在舌尖转了又转了,段殊挑起桑桑白皙下巴。
琥珀眸子里凉薄一片,桑桑见着里边儿的自己,鬓发皆乱,衣衫不整,面带潮红可笑的很。
段殊放下手,双腿交叠道:“至于夫人,小爷我于京都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就你这样的,我还瞧不上!”
桑桑嗫嚅了唇,垂眸看着胸前红印,一时无暇想太多。
外头便进来了人,直言道:“世子安,老奴奉命来取元帕!”
听得这话,她心头发颤,慌又乱。
她自是晓得昨日里没成事,大户人家皆重女子清白。
桑桑慌乱看向段殊,又怕被人听见,忍着不适凑近了想问。
段殊扬了眉,视线冷冷落在室内满脸谄笑的奴才身上,冷哼了声:“怎么?现如今小爷的房吴嬷嬷也能随意便闯!是仗了势或是奴大欺主?”
吴嬷嬷是柳姨娘房内人。
国公夫人像来不爱管儿女房中事,柳氏好争宠,有的没的便由的她去。
吴嬷嬷站在室内,初秋的天额上滴下汗。
闻言忙跪伏在地,肥胖身躯抖动忙道不敢不敢,“奴也是依了吩咐行事,在门外等了半柱香听得有了动静才敢进门。世子爷这话可是折煞奴了。”
段殊冷笑,取了匣子往地下一丢。
“既依了令,便依着好好办事。大喜的日子,不宜见血!”
吴嬷嬷得了赦般抖如筛糠退了下去。
心下暗恼自己被猪油蒙了心,迫不及待想邀功竟忘了这位祖宗可不是什么良善辈,胡骑蛮夷杀得,满身血气还有什么杀不得!
敛下用元帕做文章的心思,抹了把汗交差去了。
桑桑见这人三言两语解决了所有,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他这嘴,貌似也不是光光对自己这样!
见人一直瞅着自己,段殊皱眉:“怎么?昨夜未看够,今日还要可劲了瞧?”
他翻身下榻,自顾自拿起衣衫穿戴。
宣了人进来,小丫头低头伺候盥洗,墨画取了衣裳依次排开。
为映景,大红,绛色,鹅黄色鲜亮排开,蜀锦裁就,大团大团花纹显的有些土气。桑桑指了绛红那件,交领襦裙倒是衬的人比花轿。
段殊坐在桌前敲打桌面,见那缺心眼女人带的缺心眼丫头上妆,红色胭脂不要命般往脸两旁抹,白团团的脸红扑扑两团活像猴儿。
忙活一通,桑桑瞧着镜内人不太像自个,银屏在一旁低声道:“姑娘如今是世子妃了,合该隆重些,省的叫人看低了去!”
想着往日自己确实素淡,也不知道京中女眷如何打扮,会不会笑话自己。
桑桑对着铜镜左照照,右瞧瞧。将信将疑接受了这妆容。回首对着坐在椅上人道:“夫君,我梳洗好了。”
段殊见那不忍直视的白脸红腮,发髻上还簪了两根指头粗细的赤金钗。
他闭了闭眼。
大马金刀坐于椅子上,垂眸冷声道:“丑!若不会上妆,国公府内并不缺丫头。”
银屏在一旁慌乱跪下,低头请罪。桑桑手足无措被一旁翠绿比甲小丫头请着净了面。
“世子妃,奴婢春晓,为您梳妆。”
盘上随云髻,簪上琉璃凤泪钗,点缀以明珠。薄敷粉面,取以口脂点涂,轻扫峨眉。
镜中人如临花照水,明珠生晕,白嫩肌肤含着春色顾盼生辉,眼懵懂妩媚不自知。好一个又纯又媚的美人。
段殊一时回不过来。
扭过了头默念几句般若心经。
注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早食上桌,桑桑留意着,见段殊每样菜都夹,但甜玉米烙多夹了几筷。便知他喜食甜,好荤腥,暂未发现不爱。
小粥下肚,吃了几个汤包,腹中尚有了些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