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照例转着手里佛珠,闻言嗯了声算允诺。
段皎被打断了话头,气愤瞪了自己一眼,又像怕着段殊不敢再往这头看。
两人便退了出去。
余下的话,什么淑环,什么二哥。
究竟发生了什么,桑桑想知道。
“既无事,我也不留你们。每逢十五再来请安便是。”沈氏穿着藏青带着佛纹衣裳,闭眼转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儿子,女儿,儿媳告退。”几人同声说话退出了房门。
出了门,段泠带着笑迎了上来,眉眼间带着英气好看的紧:“嫂嫂,我今日与尚书家小姐约了跑马,日后再来寻你玩。”
说罢她便转身离去,鬓发飘扬,身上洋溢的自信,底气是桑桑不曾有过的东西。
跑马,以前乡里官差送喜报跑过马。余下的,她没见过。
作者有话说:
注来自百度
第四章 隐秘
须臾功夫,段殊在前头走的没了影儿。
桑桑环视周围扶桑树,浅粉的扶桑花大朵大朵盘簇于绿叶,花瓣薄如蝉翼。沾着点晨间露水,娇艳可人。
风儿拂过,青丝飘扬。
段离在后头看迷了眼,一时不知这花与人谁更娇!
银屏扶着她的手,小声愤愤道:“小姐,这什劳子姨娘气什么!不就是个妾。”
“住嘴!”桑桑皱眉小声呵斥道,环视周围见无人才松下口气。
怪道自己在家时太过由着这丫头,偌大国公府,就是妾也是国公爷的妾。哪轮得到小辈置喙!
何况自己。
“走吧。”
桑桑收回视线,花儿再好看又如何,没人赏倒也白白开了。
“嫂嫂请留步。”后头传来一道清隽的公子音,她回过头去。
一人素白斓袍加身,一头墨发以白冠束起,倒是公子如玉模样。是二公子段离,桑桑疑惑看向他,“不知二弟有何事?”
美人如画,声音亦如黄莺般悦耳。
段离眯起眸子,一瞬间忽又笑到,以折扇轻拍手心:“无事,就是在来路上见到一方帕子。正是正院内见嫂嫂拿着的。”
他右手拿着的棉绢帕子,边角上绣桑桑二字。
“却是我的帕子,如此便先谢过二弟好意。”桑桑后退半步,不想多生事端。
墨画接了示意上前取过帕子。
“自家人,何必言谢!嫂嫂——言重了。”段离慢慢拖着调子说出此话,着重加深了嫂嫂二字。
他望着眼前人眸内晦暗难辨,面上笑的一派温和,拢在袖间的指尖细细摩挲。
桑桑,原来她唤桑桑。
像得知了什么隐秘,段离沐浴在日光下笑越发灿烂。
但不知为何,桑桑越想避眼前人如蛇蝎。
她想起段殊,虽然她怕他。但这种晦涩阴暗,似跗骨之蛆的感觉更令她厌恶。
“怎么,还要小爷我等你多久?!”段殊吊儿郎当的声音在前头传来,见人久久不跟上,想着莫不是迷了路。
他无奈折返正好瞧见这一幕。
公子如芝如兰,美人小家碧玉,倒是般配的紧!
他轻扯嘴角,嗤笑了声。
这女人倒是好本事,勾了自己还不够,莫不是见着个男的都不放过。
他倚在树边,轻轻掀开眼皮子,冷冷道:“二弟既有这闲心,不若温书好好科举,博个二甲进士名头。全了父亲念想。”
见着来人,一贯的肆意张扬,红衣似火。
段离低头拱手,额上青筋跳动“是,多谢大哥教诲。”
段殊未发一语,抬眼扫过二人,眼内凉薄冰冷一片。
桑桑见他别过头抬脚便走,心头一凛。若未料错,夫君适才是专门来寻自己。
她见那衣摆拐过树边,将将要没了,忙急急跟上。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听不见。段离放下手,抬起头,桃花眸内布满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