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桑桑端过燕窝,一勺一勺喝着,见底后她接过白玉碗放在桌上。
一手拉着桑桑语重心长道:“夫人既将老奴放在世子妃身旁,老奴定要为世子妃分忧。这样长此以往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莫嬷嬷见多了官老爷有了美娇娘后还纳了一房一房美妾,宠妾灭妻之事不是没有。虽说世子不重女色,过往也无通房小妾。
但难保日后。
况且成家立业,若无子嗣,便是他不说,国公夫人也会插手。
看着桑桑尚且带着几分稚气的小脸,莫嬷嬷不忍心见着日后姐儿为夫妻之事烦忧。
非常之时自要行非常之事
莫嬷嬷低声道:“姐儿,分例那些衣裳哪够穿。老奴让下头丫鬟新采买了一些布匹。新做的一批纱衣已到了。正好晚间要沐浴了可以试试。”
桑桑明白嬷嬷说的,但眼下也无甚办法。
便也点了点头。日子再如何也要过下去,不是吗?
几个小丫鬟送了衣裳进来,装在一箱笼里。
现室内唯有桑桑一人,她面色如常打开箱笼,取出里头几件衣裳。
见着那式样她忽的面红耳赤,耳朵尖红的能滴血。
她慌乱将衣裳塞回去,面上滚烫一时消不下去。
桑桑心头发颤,这哪能叫衣裳!
作者有话说:
作者君最近做梦都在涨收藏。梦真美好。
第六章 纱衣
就这几块薄薄料子能遮住什么。
她忍着心颤,伸手将这些都拿出来。水红,鹅黄,粉白的清一色纱衣,上手触感滑溜溜的倒是舒适。
桑桑翻了翻,倒是寻着一件交领的,上锈合欢花在前襟。
唯这一件还能试着穿一穿。
哪有女子不爱华服美饰,想着反正今日段殊不在。
她命墨画银屏进来,自个拿了纱衣先往净室里去。
净室内水汽氤氲,桑桑撩了一捧水浇在肩头,两腮被热气涨的微红。泡在温热的池水里,周身酸痛被缓解了许多。
不知为何,又想到段殊。
“离二弟远些”,“有这些闲工夫不若好好学些礼仪”,“就你这样的,小爷我还瞧不上。”
她靠在池壁边,两手环膝。
将脖颈深深埋在池水里,看水面上漾起圈圈涟漪。
心头不解,为何夫君认定自己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士农工商,平民小百姓怎敢与官斗。寻常人家得了这门好亲事谁不感恩代谢。
她垂眸,长长的眉睫轻颤。
嫁与段殊,并非自己的本意。
但那日,见着画像,晓得红衣郎君是夫婿,她心里头是愿意的。
“世子妃,世子妃,水凉了。”墨画见主子望着水面发呆,久久未察觉便轻轻出声提醒道。
桑桑回过来,起身想起什么复又坐下。
“好,我知晓。你们先出去吧”
“是”见着二人退了出去。她长吁一口气,就算二人长伴自己身边,但当着人面穿上那衣裳还是羞赧的很。
她用手拍了拍脸,起身用棉帕细细擦拭身上水珠。
赤足站在水池边,取出那交领裙衫披上,在前襟处打了个结。
后方是一面铜镜,桑桑羞红脸瞧着。美人柔肌似玉,乌黑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风儿拂过,水红裙衫紧贴。
艳而不妖,柔中带媚。
行走间,她总觉得不适,没有小衣包裹,某处发沉。
在桌案前取了账本,桑桑嫁妆内还有京城街上几处铺面,刚盘下不久。往年的账才送来,近几日过于忙禄还未来得及查看。
北家以药材发家,十几载营生也算是一方富商,虽在京城有些不起眼。
桑桑旁的学的不精,但拨算盘理账的本事房内老管事都赞不绝口。
账面繁琐,还需验有无做假账蒙骗之嫌,桑桑指尖翻飞,算珠拨的噼啪作响。
一时无暇顾及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