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温热的水里,氤氲的水汽蒸腾,慢慢升空。
温热的水流徜徉肌肤而过,玫瑰香露弥漫开的味道微甜,桑桑觉得心头好受了些。今日身子不爽,便在水中泡的久了些。
未曾想到屋外头段殊踩着夜间露水归来。
本以为回到院内,那女人会又惊又喜迎上来,毕竟今日自己替她收拾了残局。
那几个婆子还有些是大夫人,柳姨娘院里人,换做他人,哪能说卖就卖。
坐在太师椅上半晌,取了书柜上头摆的兵书,翻了一页又一页,里头竟无一动静。他皱了皱眉,觉得今日自己甚是怪。
捏了捏眉心,为何自己会想见到北陌桑?为何自己会为她收拾残局?为何还想拥她入眠,见她展颜欢笑的样子?
段殊张开手心,瞧了瞧。
掌心纹路清晰,指节细长有力,未曾有竖纹。
据闻西域有蛊,中蛊者会对身有母蛊者爱的如痴如狂。可观掌心,有无青色竖纹辨之,若已至臂肘,无药可救也。
他闭了闭眼,竟想到如此荒唐事。
听的净室有动静传来,他睁眼看了过去,正巧看见桑桑裹着及肩襦裙,未着披帛。饱满□□在夜色里白的晃人眼。
正主一手扶着胸前衣襟一褶,深深沟壑掩不住。两只嫩嫩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羊脂玉般细腻,段殊尤记得那触感。
他别过眼,喉结滚动。
外头静悄悄的,桑桑正想着抱怨出阁前备下的襦裙已太小了。粉唇正嘟囔起,却一眼看见坐在太师椅上那男人。
一时喜尤胜过惊。
往前那些难过一扫而空。
她娇娇俏俏喊了声夫君,提着裙子下摆跑了过去。
旖旎的玫瑰花香将段殊紧紧包裹,正如桑桑,含娇欲绽,似可采撷的饱满多汁果子。
待脑子反应过来,桑桑已将两只光溜的胳膊环上段殊的一只手,光洁的小脸望向许久未见的人。
后知后觉想起今日穿着不妥,她两腮染上粉红。
段殊无声无息动了动手,伸手将人拉起,一掌握住那纤腰。
扬了扬眉道:“夫人今日穿的是什么?”
他起身,低头看向桑桑,却不想襦裙似是不太合身,被撑的起了褶。此处,正好可看见春光无限。
“莫不是府里短了你的用,竟无像样的衣裳。”
桑桑闻言嗫嚅了唇,眼底热切消散了些,答道:“这是我在家中作的夏裳,却不想近些日子圆润了些,不合适了。”
提及女儿家的事,她说道圆润时,玉足蹭了蹭地上厚厚羊绒毯,羞赧低下头。
段殊看着她,手底腰肢依旧纤细,圆润的怕是只有。
思及此,他眼底晦暗深了深。
桑桑怕继续待下去他会继续揪着自己,自己惧热,夏日里不喜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中衣。
她忙跑向床榻,在榻间翻找一阵,记得适才中衣明明放在这。
段殊不知她又想耍什么花招,便无声无息跟了上去。
见她撅着身子,在床榻上翻来找去,一番姿势欲拒还迎。
终于,桑桑在被褥边八角阁上找到中衣,笑着转身献宝似的递给段殊,“夫君你看,这是桑桑这段日子为你缝制的里衣,你可喜?”
段殊接过,坐在榻边细细观看,心下想着这女人倒懂得投桃报李。
看到手里的衣裳,他扬起的嘴角僵了僵,原本夸赞的话说不出口。
思忖片刻道:“夫人这鸭子绣的倒是活灵活现。这袖边的水草选的针线绿的很。”
越说桑桑面上欢悦越少,两手攥了攥。
“不过这衣裳你留着便罢,小爷我暂时用不上。”段殊扬了眉递回了这衣。
瞧见桑桑面上落寞,问道:“你可是为今日我说的话难过?”
桑桑接过那里衣,心头默念这是鸳鸯,翠竹。安慰自己绣的丑,夫君瞧不上也是正常。
忽然听见这话,愣了愣,抬眼带着疑惑。
段殊眯了眸子,道“你不知?那我便再说一遍。”
“前月宫里赏下绸缎,本该有你两匹。既已被段皎领走,此事是她之过。但望夫人莫要因此起争执!”
自己一番小心思被撞破,桑桑应了声好。
她本也就不在意那丝绸,她在意的是夫君。
“那便歇息吧。”段殊吹落了烛火,在床榻躺下。
桑桑只得借着月光,小心翼翼上塌。避开段殊,绕到里侧床榻去。
夜色阑珊,大红帷帘里一声惊呼。